“果然如此呢。”身旁的狐玉琅仿佛早料到如此一样,轻声说道,“蹲下。”
她很听话的蹲了下去。
……
狐玉琅的身法很快,就算是这样一个矮胖子的分身,杀人的时候也依然具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两个外陆人,不管是有几个螃蟹钳子,在一个七化大宗的手里,哪怕他不用夜鹤惜雪钺这样的神器,也不会活过一个眨眼。
他翻手甩去匕首上的血迹,地上身首异处的骇人尸体顷刻也消失不见。随手打开随行符,走到她身旁将扶起她的胳膊,走进符门前,他轻轻扬起一个手指捏碎了两颗丹『药』,丢进了地下的死人窖内。
“下毒了?”她望了一眼,问道。
“不好吗?”他笑眯眯的。
“我怕你毒不够狠。”
“放心,够的。”符门缓缓关闭,身旁揽住她胳膊的“狐玉琅”也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符门打开。
一处无人的高崖,崖边一矮亭。
墓幺幺望着亭子里早已等待多时的男人,走了过去。
对面坐着的男人,难得予冠,琉璃清冠银发,长络流苏纤于顶,盘徽坠在眉间,平添了几分英武。他浅浅笑着,纤长眼角点缀了一些耀眼的浮璃,映着他本来就如同浅『色』水晶的眸子,似午后阳光下的霖霖雪海。黑尽长夜,天上昏云七月,月下有他温润入酒成翩影。
“珊妁姑娘。”他轻轻颔首。
面前的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肉食,精致而丰盛,红玉盏,两壶酒。
“希望下次再见,珊妁姑娘能提前知会一声……这样,也不至于准备的如此仓促。”小王爷端起红玉盏,朝她端了起来。
“小王爷。”墓幺幺说道。
“珊妁姑娘,你我之间不是没有贵子王爷之分吗?既之前就可以随『性』,为何今日这般生分像是陌生人?不如唤我鄙号,瑾云即可。我又年长你不少,你就喊我瑾云哥哥或者玉琅哥哥,也是可以的。”
狐玉琅的瑾云爵,就是用他的号为键。
瑾云哥哥?
玉琅哥哥?
真是……脸皮厚。
她瞅着狐玉琅那温柔的笑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那就瑾云兄吧。”
“唔。”他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收敛自己似乎有些的失落。
墓幺幺权当没有看见,端起酒杯来,“你的分身为何会在那种地方。”
“珊妁姑娘又为何在那里呢?”
“路上走着路呢,让人抓了。”她微笑。
“我也是。”狐玉琅也微笑。
“瑾云兄,你这个理由也太没有诚意了吧?你天狐族离夜昙郡十万八千里,你放着天狐族的路不走,跑到夜昙郡里走路让人抓?”墓幺幺说道。
“珊妁姑娘是承认自己的理由没有诚意了?”狐玉琅浅浅喝了一口酒,“放心吧,这次我带的酒,没有那么烈了,很好喝的,你尝尝。而且,我不会因为太久没有见一个朝思暮想却再也未见过一次的姑娘,在酒里下毒把她『迷』晕了强行带走的。”
墓幺幺端起酒来,尝了一口:“不错,瑾云兄有心了。”
“珊妁姑娘。”他低下头把筷子从丝套里取出,递放到她面前的盏碟里,“如果你是夜昙郡人士,又不是弗羽家人,我劝你还是带着家人早日离开另做打算吧。如果你不是夜昙郡的人,吃完这顿饭,我即可安排人护送你回家。”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来瑾云兄对道夜昙郡了解一些旁人不知的秘密。”
他低眉望着红玉盏里清凌凌的酒水,薄薄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很矛盾,一方面惦念着珊妁姑娘的灵慧,一方面又记恨你难以敷衍。”他啄了一口酒,酒水将他温柔的嗓音浸透的清凉。“不论珊妁姑娘信我与否,接下来,我不会欺你瞒你。”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了,不知我怎能有这样殊荣?”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晶莹的鱼冻。“瑾云兄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狐玉琅沉『吟』了很久,掀起眉眼看她,已是平宁淡定的神『色』。“毕竟珊妁姑娘是囚虞上重视的人,我此番前来又是囚虞上所安排——于情于理,我没有欺瞒你的理由。”他此时刻意回避了墓幺幺最后的问题。
“这样吗。”她并不追问,点了点头,开始大快朵颐。“你说吧,我听着。”
“之前那些人,让珊妁姑娘也很在意的外陆人。”他已喝完一杯酒,端起酒壶自己再次斟满。“他们并不是外陆人。”
“哦?”
“他们并不是来自任何一个外陆。”他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墓幺幺,“他们来自夜昙海。”
“他们是……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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