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
整个弗羽家陷入了一片混『乱』。
蔺雀歌重伤之下修炼功法走火入魔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请来的奥医均束手无策——
此事传到了圣帝耳中,大怒不已,丹祖亲自出山,亲自来到了弗羽家面诊。
三日后。
丹祖放弃。
蔺雀歌,修为尽丧,更糟糕的是……
“疯了?你说疯了?!”弗羽王隼一把掀了桌子,怒望着宵入梦,“丹祖上人,这种事情请您不要随便开玩笑!”
宵入梦叹了口气,本就清瘦的脸这几日更显疲倦不已,他扶额道:“大爵爷不用为难我,圣帝已经暴怒过了,我也没办法。她这个状况,能有一条命在就已经万幸了。”
“人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走火入魔就走火入魔了?说疯就疯了?!她之前也不过是受了重伤而已,那只是**受伤而已!”弗羽王隼显然不买账。
“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宵入梦『揉』了『揉』眉心,“我不过是个奥医,只会看病,我只能说,在疾病面前,人人平等,万事皆可能。”
弗羽王隼坐下狠狠地捶到了椅臂之上,“谢谢丹祖上人万忙之中来我弗羽家,我明天安排您回去。”
“不着急。”宵入梦微笑道,“大爵爷公事繁忙自且忙去,蔺贵子这个病情复杂,我还要多观察些时日才好。”
“也好也好。”弗羽王隼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宵入梦将弗羽王隼的神『色』看在眼里,并不声张而是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之前送给大爵爷的小礼物大爵爷可还喜欢?”
弗羽王隼一愣,清了清嗓子,挥手屏退了下人,这才说道,“多谢丹祖上人。”
“举手之劳,大爵爷既然提了,刚好手里又有故人的东西,那自是要给的。”
“只是眼下夜昙郡这形势吃紧,荒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袭,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丹祖上人在这里未免太过委屈,当然还是要趁着战事不起将您早早送回安全的地方才最为妥当。”弗羽王隼倒是恳切。
可宵入梦却听出来弗羽王隼话里头的言外之意,不做声张道:“其实之前因为我去西衡国有事,顺路也就已经在夜昙郡附近了,又接到圣帝的旨意才来转而来到夜昙郡。大爵爷自管放心,我此番前来纯粹是为了蔺贵子一事,身份也只是一名奥医,并无他意。大爵爷三番两次为我丹宵宫送上厚礼,我心中自是明清,断无其他瓜葛。”
这一番话说出来,弗羽王隼面上看不出端庾,与宵入梦一番客套之后,按照宵入梦的要求为他在蔺雀歌的庄园里秘密安排了一处清净住所,也不再多加试探,便差遣下人将宵入梦送走。
“爵爷,这丹祖来的蹊跷。”前广说道。
弗羽王隼没说话,出神了半天才缓道:“照他妈这个架势,爵爷我没死在荒人手里,非得先让这群不安好心的牛鬼蛇神先活活烦死。”
“爵爷。”前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道,“您把七爷放出来吧。现在夜昙郡已经成了一个喷香的大饼,人人都想分而食之。可您眼下身边连个能真正帮的上忙的主心骨都没有。我前广是个粗人,杀杀人这样的活能干,动脑子这活,您得找七爷。眼下都知道这蔺贵子疯的蹊跷,可谁也不敢去查,难保以后这个黑锅还让您给背了。能处理眼下这个烂摊子的,真的也只剩七爷了——”
“行了。”弗羽王隼一摆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
……
“我回来了。”染霜站在墓幺幺的背后,并不走近。
墓幺幺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正是骄阳烈烈。她没有停下笔,继续认真的临着字帖。“用了十几个时辰才走回来?”
“你刚才让灵山送出去的信,是送给谁的。”染霜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怎么?”她反问一句。
“那信笺上的封泥的函印,是白王的龟旗。”染霜继续平静的说道,“你送信给长公主了。”
墓幺幺的笔稍稍一顿。“看来你已经是疏红苑的骨干了,这种秘密都知道了?”
“你是在告诉长公主,你已经毁掉了蔺雀歌吗。”染霜并不介意她语气里些许的嘲『色』,相当反常地打断了她的话。
墓幺幺笔顿住了,笔尖上的墨迹滴在了宣纸上,落成了一个不详的墨块。她回答的也很直接干脆,“没错。”
“你特意录下了那颗影石,又故意安排我去送这颗影石给蔺雀歌。”染霜沉声说道,比平日里更加冷静而理智。
“没错。”她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肯定。
“呵……”染霜似乎发出了一个单音的笑,但是她并不能确定,因为紧接着,他的声音就变得异常的冷酷而寒气『逼』人:“为了投诚长公主,你特意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对吧?”
“嗯。”她点了点头。
“那么——我想问你。”他走近了一些,非常近了,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之上。他那独特的寒冷气息,不久前还这样亲昵地掀起过她体内的狂风热浪,使得她身体本能地激起一层瑟缩。
“和我上床,也是你的阴谋诡计吗?”他倾身下来,鼻息热热地吐在了她的耳朵里。
寒冷至极。
“……”墓幺幺的笔停了下来,她第一次沉默了下去。
“回答我啊,是不是只要为了达成目的,你可以随便出卖任何东西?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我?”他下头来,有些冰凉的吻轻轻沿着她的耳朵一路到了她的脖颈,缱绻却没有丝毫的柔情。“扇——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