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时看别人玩乐,自己又抱只兔子窝在宅子里叹空虚。”许稷一眼看穿他的本性,又低头道:“不打算再寻个人为伴吗?”
“我有日月天地为伴,还要人陪做甚么?”说罢一脸自得,好像当真坐拥了山河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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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祯离开长安那天,仍是晴好天气,一如多年前,但到底又有不同。
许稷目送车队远去,折返回尚书省。
在浙东观察使的一再请求之下,朝廷决定用兵浙东,征伐义军。而军费开支则又被搬上来说说说,无非就是内库不肯拨给神策军军费,阉党们全是“神策军是保护陛下的,打不打浙东无所谓,所以钱不该从内库出”的嘴脸。
许稷被朝臣和一众阉党逼得烦不胜烦,于是将计就计,直接在延英殿甩了脸子:“既然内库无法拨给,而度支的支用计划也被排满不可再额外支用,那么就将盐利重收归度支,以东南盐利来充。总好过谁都支不出军费、神策军无法出兵,容义军一路打到西京吧!”
她态度里甚至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出,那就我来出,度支钱不够用,就用盐铁司的盐利去抵,总好了吧?
却有人反对:“盐铁都已专门分了出来,如何能再入度支?”
“几十年前盐利可归入度支,如今为甚么不可以?”许稷毫不客气地回驳。
“许侍郎既然并领度支、盐铁两司事务,两处收支合并也无不可。”左仆射顺势推了一把,硬是将区区一件临时事务,推成了制度变革。
盐铁收入归度支,这可太不给阉党脸了。
东西枢密使正要反对,小皇帝却抢先一步开口:“朕觉得不好!”他看了一眼群臣,又回头看看马承元,接下去说:“既然神策军出兵浙东是临时开支,那……不如盐铁归度支这件事也临时好了。”
各退一步,平衡之策。
在众人都不吱声时,马承元淡淡开口:“陛下难道说得不对吗?众相公侍郎怎无回应呢?”
得马承元这句话,阉党偃旗息鼓,朝臣也鸣金收兵。
马承元深知近期收回盐利并不现实,既然这部分盐利得不到,那就索性让他们用吧。至于是归盐铁还是归度支,都无所谓。反正时机成熟了,将许稷一脚踢走,什么都好解决。
在此背景之下,许稷将盐利收归度支并没有遇到太大阻碍。尽管她本人也知这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将肉吃进来,阉党真想抢回去,恐怕也没有他们想得那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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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军远征浙东一事定下来,军费拨给都到位后,也终于到了年关。
年前所有事都告一段落,许稷在公房内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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