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病倒在床,邢夫人脸上伤了也一半养伤一半躲羞,贾赦院子里的事却不是没有人管的。贾琏夫妇日日都要去请安、侍疾,自然要顺手管一管这院子里的事儿。再者贾母也发话了:“他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日是为着脸面,我才不说的,如今都病倒了,他屋里那些淘气的都打发了罢! ”
王熙凤心里是一百个乐意的,贾赦房里的姨娘丫头极多,文字旁一辈的配置本来就不少,贾赦自己还动不动弄个姨娘进来,姨娘自己不干活还要给丫头伺候,一团子一团子的人都得府里支付吃穿用度,万一再弄出个孩子来,女孩儿要陪一份嫁妆、男孩儿要分一份家产。贾赦要是个顶用的人,王熙凤也就不说什么了,贾赦还偏是个只会败家的,连儿媳妇也瞧不起他了。又有邢夫人家里,她哥哥弟弟听说贾赦中风、邢夫人也病了,邢岫烟的父亲还要靠着邢夫人帮衬,邢德全也因邢夫人捏着钱,再者毕竟是一母同胞也略有些挂心,都来看他们。看贾赦好办,反正他中风偏瘫了,明眼一看就知道那是病,看邢人就不行了,她脸上还挂着彩呢。
王熙凤心思灵动,对贾琏道:“你应酬那两个,大太太那里,我到时候叫平儿去请,平儿只管说大太太累了歇着,说怕过了病气。横竖她与娘家也不好,性子又左,只推到她头上也就是了。纵使日后翻出来了也没什么,总比现在叫娘家人见着了强。邢家那些人,除了他们大姑娘,旁的都不是什么好讲理的人,万一闹出来又是麻烦。”贾琏一想,也对,也是这夫妻两个都没把邢夫人怎么放在眼里才这么把持的。邢家人来了,贾琏陪着两个‘舅舅’,邢岫烟母女也没见着邢夫人,邢岫烟父母还嘀咕:“到底不是亲生的,怎拦着我们见姑太太?”邢岫烟心里奇怪然辈份所限不好说话,邢德全却说:“怎知是他们而不是姐姐?她何曾待见过娘家人了?贾琏倒好,原先还与我吃酒来的,也不拿大。”
邢家人离开后,王熙凤道:“可算是走了,如今老太太叫把这里淘气的都打发了,你怎么说?”贾琏平素颇看上了几个贾赦的姬妾,也与其中一两个眉来眼去过,只碍着贾赦而已,如今大好机会,他是很想留一两个的,只是这话却不好说。王熙凤或许不知道贾琏在外面的破事,宅子里的事却很少能瞒得过她,打定主意把这些妖娆的都打发了出去,家生子发到庄子上或交给父母、外头买的依然卖了,只留了几个世仆从中伺候。等到十月底邢夫人‘痊愈’之后,这院子已经让王熙凤以贾母的名义清洗了一遍,人减了不说,私房也叫搬了不少。
王熙凤下如此狠手,贾琏居然十分赞成——须知贾琏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也是有娘生的,当时荣国府的继承人贾赦娶的老婆家世也不很次于王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也是不少的,贾琏生母去时贾琏还小,一份嫁妆家私统叫贾赦截了去,后来贾赦漫天使钱未尝没有这个因素在内。贾琏小时候不懂事,娶了媳妇管了家,才发现问题——我娘的嫁妆呢?那不是该给我的么?旁的情况下也就罢了,偏偏贾赦又续了弦,这个继母还不讨人喜欢,贾琏很怀疑这笔嫁妆的去向,他也是个有些灰色消费的人,有时钱不够用未免着急四处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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