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偷偷教她读书写字,到后来她还会作诗。
只是,她做的诗都变成顾宛如的了。
小顾婳处境艰难,但她会尽所能的报答他。
比如,偷偷藏了一块糕点,揣在怀里一直暖着拿来给他吃。
他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将他拉扯大,男人照顾孩子都会粗糙些,衣服破了也没人给补。
小顾婳发现了,从家里拿了针线到私塾帮他补好,还给他做了一双鞋垫,冬天放了鞋垫的鞋特别暖和。
后来顾宛如和顾婳不再来上学了,但他和顾婳还会想尽办法偷偷见面。
那时候,他发现顾婳的手指甲盖下总是有淤血,在他再三逼问下,小顾婳才哭着将裴姨娘和顾宛如虐待她的事情说了。
他看着小小的人儿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都要碎了。
从那天起,他下决定攒银子,一定要带小顾婳逃离虎狼窝。
不知道为何,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被发现了。
纪玄谕死死盯着慕君衍,满眼怨毒,手握住匕首,缓缓的拔出,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赤羽他们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纪玄谕。
赤焰拧眉,低声在慕君衍耳边低语两句。
慕君衍唇瓣一扯,点头:“原来是他,带回去。”
赤焰刚想上前,忽然喊杀声骤然响起,一群人举着刀从半山腰直扑过来。
原来是鲁老三他们撤退时忽然发现少主骑着马从崖边赶过来,心觉不好,莫不是少主不想放弃人质,要去夺回来。
他们一边派人到据点报信,招呼更多的兄弟赶来,他们几个就反杀回来。
因为怕慕君衍他们发现,弃车徒步潜回,因此晚了一步。
山道非常窄,一辆单人马车勉强可过,一侧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
人多也没有用,施展不开。
鲁老三他们不要命的冲过来,和赤焰他们陷入混战,可后面黑甲卫人再多也上不来。
对方将纪玄谕给抢了过去,发现他胸口满是鲜血,慌忙问:“少主,您怎么样了?”
纪玄谕看到他们赶到,精神一松,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鲁老三一眼看到顾婳手上满是鲜血,气得双目赤红:“又是你伤的!臭婆娘,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鲁老三他们对这里地形熟悉,又是一众莽夫,一时间双方打得不分上下。
崖边的石头纷纷被踩落,险象环生。
慕君衍蹙眉,拥着顾婳后退。
此刻只想护着顾婳安全撤退。
此处不便长期对峙。
被兄弟们抬着撤离的纪玄谕被晃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鲁老三他们还在打,急忙吩咐:“撤!”
“少主,那贼婆娘伤了你!”
“我说撤!听命!”纪玄谕怒吼,用力过度,伤口又钻心的痛。
汉子觉得少主是想保全实力,赶紧吹了声口哨。
鲁老三听到撤退的号令,恶狠狠瞪了一眼顾婳,一挥手:“走!”
“穷寇莫追!”慕君衍制止他们,将身子发软的顾婳打横抱起。
他不想节外生枝,虽然他们追查的西域细作很可能就是此人,但毕竟本地治安由巡检司负责,他太明显的插手就会扯动某些人的神经。
“赤焰,让巡检司继续追查,我们走。”
慕君衍抱着怀中人儿,忽然发现她身子在抖。
低头关切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婳松懈下来后,才察觉周身酸痛,身上也多处有伤,只觉得人有些浑浑噩噩。
听到男人的话也似乎很遥远,迷迷糊糊间摇摇头,有气无力摇头:“没有……”
慕君衍蹙眉,看着她通红的面孔,像是发烧了。
巡检司的人带了一辆马车赶来了,慕君衍抱着人走过去,巡检司头目眼珠子差点瞪掉。
这……不是雍国公家公子的妻妹吗?
怎么……国公爷抱、抱着?
慕君衍淡淡扫他一眼,他吓得赶紧低头,忐忑解释:“小的马太慢了,赶不上国公爷的战马。”
“这群匪徒非比寻常,你们赶紧严查。城中的怡春院也移交给你们,逐个身份甄别。别漏掉一个嫌疑人。”
“是是是。”那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啊,国公爷竟然与儿子的妻妹暧昧啊……
刚才就该先让马车过来。
他就该腿脚再慢一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