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昨天才知道顾宛如没了孩子,裴姨娘说是因顾婳,为此她哭了一晚,今天本想好好质问下顾婳的。
宝贝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心也被掰成好几半,疼得不行。
脸色极为难看:“周嬷嬷去说下。我们是家里人谈事,外人不得入内。”
周嬷嬷应了走出去,对周芷兰态度恭敬,脸上带笑。
“周姑娘,抱歉,二姑娘明日就出嫁了,侯爷和夫人有些家务事要吩咐,实在不便让二位姑娘入内。”
周芷兰听到顾宛如的哭叫声,差点气笑。
可王氏是顾婳亲生母亲,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揭穿,她要给王氏脸面,免得顾婳难做。
裴姨娘见周嬷嬷出来了,腰肢一扭掀开门帘进了内屋。
周芷兰弯腰回礼:“周嬷嬷,您是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芷兰自当尊重。可,主君吩咐,婳姑娘不能离开芷兰的视线,否则,芷兰回去不好交代。”
周嬷嬷为难。
其他人还罢了,偏偏周芷兰论地位高低,她这个侯府主母的管事娘子都比不上她。
裴姨娘一进门就恶声恶气的对着顾婳呵斥。
“你看看你,出去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要自甘堕落做妾室给我们顾府丢脸不说,还让外人骑到我们头上了!”
顾婳并不打算继续忍了,平静问:“姨娘也是妾室,您既觉得做妾不要脸,为何还要嫁给父亲为妾?您可是堂堂裴氏嫡长女啊。
而且,不是姨娘千方百计逼女儿进国公府的吗?您的本意不是让我做姑爷的通房吗?通房难道不比主君的正经贵妾更下贱?”
裴姨娘瞪大眼睛,一拍桌子:“反了你!胆敢驳嘴!”
顾婳经历了一晚的磨难,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她都不怕了,还会怕眼前恶妇?
顾婳语气平静:“女儿只是回答姨娘的话,姨娘倒像是被人踩到尾巴,被戳穿了阴谋似的。
再说了,明日女儿便要嫁入雍国公府,国公爷让周管事和他身边最得力的近侍随同回侯府,难道不是给侯府脸面吗?姨娘的意思是侯府给脸不要脸?”
顾渊也黑了脸怒喝道:“胡说什么,越来越没有规矩!”
王氏拥着顾宛如,心痛得不行,本就对顾婳起了埋怨之意,见她一反常态,没了平日里的温顺,顿时觉得她以前都是装的。
忍不住含泪道:“顾婳,以前你一向恭顺乖巧,对你姐姐也恭敬有加。可如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顾婳惊愕的看着母亲。
心被狠狠一揪,痛得撕心裂肺。
裴姨娘见状心里舒服了,阴阳怪气:“她是攀上高枝,翅膀硬了,连嫡亲的姐姐都敢害。那里还会将侯爷和夫人放在眼里。”
顾渊被挑拨得怒了,呯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孽障,跪下!”
门外的周芷兰急了,就要往里闯,周嬷嬷死命拉住。
低声道:“好姑娘,二姑娘毕竟是顾家血脉,家里事自己解决反而更好。有外人在,侯爷丢了颜面,事情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二姑娘背上不孝的名声可就不好啦。”
周芷兰闻言有些犹豫,就听到顾婳的笑声传来,她从窗户伸头去看。
顾婳冷笑,满屋子就她一个人站着。
全家至亲都在审判她。
在他们眼里,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哪怕从此不再踏入侯府,她今天也不能继续被打压,否则,将来她回归母亲身边,母亲该如何自处?
她对着顾渊福了福:“父亲,今日是要和女儿清算吗?女儿回家待嫁是国公爷给侯府面子,难道父亲不领这份情?”
顾渊一怔。
圣上赐婚,庶女嫁给雍国公为贵妾,他一点不丢脸,反而有些人开始来巴结他了。
他已经很久体会没有比人吹捧的感觉了。
圣上赐婚,雍国公府大摆宴席,贵客盈门。
如果顾婳不在府中出嫁,岂不是等于侯府并不认可?
顾渊态度缓和下来:“自然要在家里出嫁。”
他挥了挥手:“裴氏,婳儿的嫁妆可准备好了?夫人,明日就婚礼了,府里可准备好了?”
顾宛如委屈得大哭起来。
王氏出自最讲规矩的琅琊王氏,知道事情孰轻孰重,眼下只能放下女儿的委屈。
可心里还是有一口气,语气生硬:“侯爷放心,妾与裴氏定打理妥当。不会让顾府丢脸的。”
裴姨娘气死。
她怎么可能让小贱人顺利躲过去?
“侯爷,有件事必须问清楚,否则,侯府的颜面都丢尽了。”
“什么事婚礼过了再说。”
顾渊有些不耐烦了。
“不行,事关大小姐的清白名声。”
王氏也急问:“何事?”
顾渊也看向她。
嫡女的名声自然比庶女的名声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