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气笑。
原来她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变成歹毒了?
她明白,这群人死活不想顾宛如变成庶女,与死活不想她和顾锦文变成嫡出理由一样。
无外乎是要保住顾氏一族的颜面。
他们的名声就是名声,她的委屈就不是委屈!
行,你们最重视的东西,那就给撕掉便罢!
顾婳面色平静:“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难道顾氏族谱错了就不能改,还要延续错误。难道犯了错,杀了人继续留在顾氏族谱上,你们就有面子了!这种事就算是闹到圣上跟前,英明的圣上也会准许。”
小小女娃竟敢在他们一群老资格面前拿圣上压人,族长豁然大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族谱乃神圣之物,传家之宝,岂容你胡来!”
另一个族老点头:“小丫头以为爬上雍国公的床,成了小小妾室,就想用国公府之势来威逼我们?那不能够!就算雍国公慕氏也不能轻易改族谱。”
顾渊心里高兴,面色严肃附和:“族长和族老说得极是啊。我这二女儿实在是被贱妾教得没了教养。”
原来,顾渊昨天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因为知道族老们很强硬啊。
顾婳笑着站起来。
弹弹华丽红裙上不存在的灰。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裴氏和顾宛如我明日就送到衙门,由官老爷按律办。”
族长盛怒,抓起茶杯往地上一贯,瓷片碎了一地。
送官府和不送,裴氏都免不了一死,但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们怒了。
顾婳反而不急了。
只有无能之人才会试图用爆怒的方式压制人。
她一脸无所谓:“我顾婳反正没上族谱,正好,自请脱离顾府,顾氏与我从此再无瓜葛!”
“你敢!”
顾渊和族长同时跳起来,那模样恨不得吃了顾婳。
冬花警惕的瞪着他们,厉声喝道:“国公府侍卫就在门外,你们敢动我们夫人一根手指头试试!”
顾渊和族长被气得差点倒仰。
区区小侍女都敢威胁他们。
可他们的确怂。
顾婳懒得再和他们演戏,冷笑:“今天我来,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给你们顾氏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们不要我给的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转身就走。
顾婳赌他们舍不得雍国公府的关系。
“站住!”顾渊狠狠地推了一把王氏,“还不去劝劝你女儿。”
王氏咬着唇,满脸愧意。
她心疼可怜的顾婳,恨不得马上认回来,好好的疼她、补偿她。
可,堂兄威胁她如果敢擅自做主,她父母和她都要被丢进农庄,从此过穷日子。
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害了一家人啊。
顾婳回头,盯着她重生回来后日思夜想的母亲。
心头翻滚着惊涛骇浪,面上一片平静。
笑颜盖着苦涩,道:“我没有父母。”
“婳儿!”
王氏被她的话刺激得满心揪着疼,忍不住哭着喊着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婳儿,母亲对不起你,求你看在母亲的份上就应了吧?从此后,母亲定加倍疼爱你,好不好?”
顾婳弯着唇,赤目蒙着一层水光,难掩滔天恨意和遗憾。
“母亲,您好好保重。”
说罢,使劲掰开她的手,毅然转身。
“好好,我们答应你!”顾渊急得叫起来。
其实,顾婳没到前,他和诸位族老商议过了,威逼不行,就各退一步。
毕竟,雍国公权势滔天,顾府好不容易攀上这个亲家,怎能放手。
顾婳停住脚,回头:“全部条件,一件不少。”
顾渊:“顾宛如能不能……”
“不能。”
顾婳毫不客气拒绝:“你们文昌侯府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没有筹码和我讲条件。”
顾渊气死。
平日里软得像只兔子的二女儿如今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倔得像头牛。
顾渊无措的看向族长。
“好好好。拨乱反正,也是应该的。”
族长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蔫蔫的坐在八仙椅上。
顾氏一族唯有文昌侯爵位最高,全族的子弟都指望着有人提携下,能再出几个光宗耀祖的。
乍一听到顾婳嫁给了雍国公,他们还是欣喜的。
可她提的几个条件实在让顾氏一族丢尽颜面。
所以,与顾渊合计,一起给小女娘压力,逼她屈服。
谁知道,小丫头仗着国公府的势反逼他们。
若是真让小丫头自请驱出顾氏,顾氏一族可就真没指望了。
顾渊松口气。
只要族长答应,不为难他,他又得了雍国公这个女婿,那就最好了。
“二姐姐。”顾锦文压抑着哭声,低低的唤了一声。
顾婳冲他微微一笑。
孩子无罪,何况这个弟弟是她在顾府时唯一有点温暖的来源。
若不让他日后有保障,她还真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