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祥瑞堂一老一少喝着茶吃着点心,说说笑笑一直陪着老夫人到用完晚膳。
顾婳回到文瀚轩正屋,想了想:“冬花、冬青,我们明日还是搬回雅韵阁住。”
“啊,为何?”
“这里地方大,使唤的人也多啊。”
两个侍女诧异。
“雅韵阁离母亲住的祥瑞堂近,我过去服侍方便些。再说了,文瀚轩是前院,来往外人多,地方也太大,住得不方便。雅韵阁虽不大,但精致,我更喜欢。”
冬花和冬青闻言也觉得对。
“好的,明早奴婢就安排人搬。”
顾婳赶紧提醒:“也不用怎么搬,就把衣服首饰搬一些就好了,雅韵阁什么都有,可千万不能劳师动众的。”
“奴婢明白。”冬花笑了。
顾婳不说,她还真打算把这里的家什摆件都搬过去呢,这里的摆件可都是最昂贵的。
在等着赤焰回来的时间,顾婳闲来无事,索性跑到观山楼去抄书。
虽然国公府都把她当夫人,可她不能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处处都需要银子,有些事也不想让国公府知道太多,所以不会伸手要银子。
上次裴毅给的一千两银票给慕君衍收走后,她身上就剩下散碎银子。
慕君衍说给她的月例银子也没到时间可以领。
退一万步说,万一慕君衍战死了,老夫人不留她,她也得讨生活。
顾婳翻出孤本,认真开始抄写。
不知不觉戌时正的更声响起。
赤焰的身影终于出现。
顾婳兴奋的放下笔,看着他抱着的木匣子:“拿到了?”
“嗯。请夫人过目。”
顾婳将木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账本翻看了一下:“裴氏的嫁妆还真不少,裴家为攀上高官,真下了血本。”
账本一共五本,最下面放着一份官府盖印的嫁妆单子。
是顾宛如的。
“这是醉里红。”赤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
顾婳看了一眼,将账本和嫁妆单子放回去,盖好木匣子,再将木匣子放在书架底下的木格中。
“走吧。”
……
偌大的锦绣阁,只有正屋点着一只蜡烛。
今夜忽然起了风,秋意更深。
空荡荡的屋里温度很低,顾宛如卷蜷在床角,抱着薄被发呆。
忽然,院门响起脚步声,几位侍女提着明亮的荷花灯鱼贯而入。
冬花和冬青一左一右护着顾婳款款而入。
冬墨带着两个小厮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在后面是赤焰带着两名高大的侍卫。
顾宛如呆怔的透过木格窗看着他们,看着顾婳那张明艳的脸,恍若隔世。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
顾宛如泪眼迷蒙。
难道她错了吗?
她不过是给顾婳一条出路啊,如果她留在府里,娘肯定不会给她找什么好人家,跟着她做夫君的通房,起码荣华富贵肯定是有的。
如果她怀孕,是个女孩,可以考虑让她留下。
可顾婳为何要去勾引年纪大很多的公爹呢?
她就这么恨自己吗?
正胡思乱想着,卧室门被推开。
冬花冷着脸:“少夫人,夫人让你出去。”
少夫人?
夫人?
顾宛如眼眶抖着泪花,笑了起来。
真是太讽刺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冬花见她不动:“若是少夫人走不了,奴婢就让侍卫进来架着你出去。”
让侍卫架她出去?
她还要脸的!
顾宛如赶紧爬下床,可屋里妆台被抬走了,没有铜镜,她没法整理妆容,只能用手拨弄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扯了扯皱巴巴的裙子。
顾婳坐在正位上,带着以往温顺甜腻的笑容看着她。
顾宛如又愤恨,又害怕。
眼前的少女已不是她所认识的庶妹了。
“我们姐妹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正好,今日我们算算账。”顾婳含笑道。
冬墨一挥手,两小厮从食盒里的端出八个菜一个汤,一壶酒,两个酒杯,摆在正厅的八仙桌上。
顾宛如心里莫名升起恐惧,扭头就要跑,却被冬花一把推回去。
顾宛如惊慌失措:“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