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谕脸微白。
他听出顾婳话中话。
这是告诫他莫做错事。
可……他进国公府,岂能清白而退。
而且,此次他有个大计划,针对顾宛如。
他要为顾婳铲除顾宛如这个恶妇!
纪玄谕应了声遵命。
收拾好琴,随着夭夭一起告退。
准备转身之前,再次深情凝望屏风后的身影。
顾婳呆呆的盯着离去的背影。
纪哥哥若在世,他也会长得这般高,也会这样风流倜傥。
可是,她再也见不到这世上第一位疼她的人了。
不知道纪哥哥有没有坟,她很想去祭拜他。
“你认识此人?”周芷兰觉得顾婳不对劲。
顾婳红着眼圈:“我和你说过的纪哥哥弹这首曲子与这位琴师不差上下。”
“哦,你是怀念他了。”
“嗯。”顾婳忍不住眼泪再次落下。
周芷兰不知怎么安慰她。
知道她有位青梅竹马,周芷兰他们还挺担心的,不过主君知道后说人都有以前的故事,他并不在意,故而他们也都没在意。
可今天这人又勾起了顾婳对青梅竹马的思念……
好像不太妙。
周芷兰蹙眉,这个琴师得看牢些,免得来勾引他们的小夫人。
夭夭心里不快,但也不方便说话,只能带着纪玄谕去见了慕安。
慕安当晚就将人留下用饭,说喜欢听他弹琴,用完膳还不放人,要将人留在屋里过夜。
夭夭知道他想干什么,气得不行,可又不能强硬将人抢出来。
为了少主的安全和名声,她只好让自己人守在醉墨轩门口,自己进屋和他们俩共欢一夜。
夭夭强忍着要杀掉慕安的愤怒,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勾慕安,尽量不让他去碰少主。
谁知,半夜慕安将她踹出房间。
听见屋内旖旎的声音,夭夭难过得用拳头抵住嘴,将哭声堵住。
她只能彻夜守在外面,生怕被其他人发现。
翌日,夭夭一大早就拉着顾宛如闯进慕安的房间将人带出来,送到锦绣阁教授顾宛如练琴。
纪玄谕看到夭夭的眼圈红红的,目光幽冷的扫她一眼。
夭夭只能忍着。
她知道少主进府就会被慕安暗中欺凌。
因为在慕安眼里,他是位供他玩乐的嬖人。
少主还要亲自上阵,教授顾宛如魅人之术,教她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让男人欲罢不能。
少主的委屈和耻辱只有他自己吞。
但少主说为了堂主大业,他甘愿牺牲。
可夭夭受不了,她恨自己没有作为,进府这么久,没有办法盗取慕君衍有用的军情。
更恨顾宛如和慕安。
……
顾婳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宁。
周芷兰说新来的琴师没有异样,公子和少夫人都喜欢听他弹琴,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婳让周芷兰找个机会向慕安提将碧玉脱奴籍,提贵妾的事情。
慕安自然应允,他还想让碧玉好好服侍他,好好替他管着后院呢。
直到五日后赤焰来报,说顾宛如派人找了裴毅。
顾婳立刻精神起来。
总算等到了!
裴毅也暗暗给顾婳送信,说裴家获得了军需冬装样品呈递的资格。
不到十日,样品核验完成,裴家获得三十万套军需冬衣的订单。
订单拿到的当日晚上,慕安宿在锦绣阁。
听闻一宿未消停,叫了五次水。
翌日,两人亲热的相携一起去醉墨轩听琴。
只是慕安不知道,在他没有留下琴师的夜里,子时正,琴师便进入锦绣阁,直至寅时正方出来。
这段时间,顾宛如一天两顿补药加坐胎药。
慕安并无怀疑。
毕竟,顾宛如还是国公府少夫人。
正妻怀孕诞下嫡长孙,对他继承爵位有益处。
何况,顾宛如忽然变得很会床术,令他流连忘返。
顾婳听悄悄来报信的碧玉说慕安夜宿琴师,惊讶得不敢置信。
“确实吗?我看他玉骨天成,风姿绰约,不像是自甘堕落之人。”
碧玉低声道:“我也以为。但的确如此。虽然这半个月也只有三次,都是夭夭帮着掩人耳目,但我是亲眼所见。”
碧玉一脸恶心:“真没想到公子是这样的人。”
顾婳是知道的,因为她前世被人折磨时,那个畜生边折磨她,便说笑似的将慕安到怡春院干什么的事情说了。
她没有亲眼见过慕安喜欢的那位嬖人,但闻言觉得恶心。
没想到,这位琴师竟然就是那位嬖人。
顾婳也觉得恶心:“真没想到,那样的人儿竟然如此堕落。”
他还弹纪哥哥和她最爱的知音之曲,高山流水。
她后悔死了。
不仅恶心到自己,还恶心到上了天堂的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