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
谢了,并不需要。
她死命想将身子拉与他拉开距离,可人家的手臂太有力了,身子拉不开,脚使劲往外走。
那姿态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可她不敢多开口,免得露馅,只能尴尬赔笑。
她脸上虽然涂抹了姜黄粉,可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却无法遮挡,情绪流转间,因为尴尬多了几分羞涩,反而灵动得格外动人。
罗监军笑呵呵的说这话,扭头一看,乍然对上如花绽放的双眸,看得他心口骤停,耳根莫名发热。
他赶紧挪开眼神,有些不自然的松开手臂。
顾婳顿时整个人松了,眼睛四下瞟。
第一次来军营,好奇得很。
不知道慕君衍在哪里。
会不会意外遇上?
如果遇上,见到她,他会是什么表情?
惊喜?震惊?
还是会骂她一顿?
顾婳忽然有些忐忑,万一他不想看到她呢?
要不还是不要见了,一会交割完,再留下口信说她在矩州算了。
他想见她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了。
免得尴尬。
顾婳一路脑子乱糟糟的谢想着,一路跟着走。
慕家军的军营果然管的森严,一路上都有卡哨。
到了主营寨的时候,更是步步都是步调一致的巡逻兵,个个穿着整齐的盔甲,手持长枪,雄赳赳气昂昂的。
完全没有苦战了快两个月的样子,巡逻兵没有一个露出疲惫之色。
顾婳不由暗暗敬佩。
果然,这就像是慕君衍的队伍。
他虽然是武将,但在国公府中穿戴依旧一丝不苟。
此时,统帅主帐中,慕君衍尚不知顾婳到了矩州。
更没想到她进了罗甸边城军营。
此刻,他正在与诸位主将在主帐内吃着宴席,喝着酒,同时商议下一步布局。
虽然大理郡纠集的联军被他们一一攻破,但他们的目标是攻进石城郡,一举将大理郡打怕。
而石城郡地处高山,深处有激流大河,易守难攻。
但慕家军已极为疲惫,又缺衣少粮,所以不能再拖下去。
休战的日子,他们不敢停歇,一边不断有新兵加入,他们要加紧练兵,一边还要想办法让大家吃饱,才有力气上战场。
而且,最近,天气骤寒。
军营里很多人开始得了咳症,俨然有加剧传染的趋势。
缺少药材也是很大的难题。
自古天灾后必生疫情,大战之后也一样。
连续苦战了一个半月,边界线上的百姓饿殍遍地,军粮补给迟迟未到,各边城的纯粮几乎都拿出来给百姓了。
军粮所存也只够不到半个月。
所以,慕家军必须尽快攻下石城郡。
打仗的时候没察觉,休战下来,慕君衍下令检查,这才发现小小风寒可能会变成大问题。
慕君衍昨天就下令,矩州及各边城想尽办法寻找药材,定要将风寒抑制住。
经过两天奋战,事态渐稳。
今日,营中才算松懈些,特意摆了宴席,犒劳下辛苦的将士们。
顾婳他们入营交割时,天已经开始黑了。
诸位主将们酒意浓郁,个个面红耳赤,勾肩搭背的商议着要去营妓处泄泄火。
特意问慕君衍要不要给他叫一位营妓来侍候。
慕君衍揉了揉眉心:“你们去吧,我还要看下地形图。”
诸位将军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位国公爷,不但治军严格,更是严于律己。
将士们个个血气方刚,上阵杀敌快两个月了,太紧张了,杀戮也多,心里压力极大,便想趁着能休息好好的散散心,寻个美娇娘去去火气。
整个军营也就慕君衍没有叫过营妓。
就算偶尔遇到将士与军妓嬉闹,他也目无表情的一眼不看。
他们都知道慕君衍亡妻过世后,就一直拒绝娶妻,本以为他不喜女色,清心寡欲。
谁知从汴京回来的将领说,他来之前纳了位贵妾,一时间整个军营都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