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忙摆手:“不用不用。”
慕君衍让给顾婳添置些衣物和首饰,周醇宇当然就要选最好的。
毕竟是主君第一个用了心的女人。
他猜到顾婳会推辞,早就想好了她不能拒绝的说辞。
稳稳一笑:“您要为先夫人誊抄文书,自然要经常进出文翰轩,会时常碰到到访的达官贵人,穿戴妥帖些较好。”
周醇宇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这意思是她的穿着给国公府丢脸了。
顾婳脸红了红。
她最擅长从善如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周大管事。”
绣帛坊派来的是最好的师傅,手脚麻利的量完身,从侍女手中盒子挑出几块冷色调绸缎对着顾婳的脸比了比颜色。
女师傅笑道:“姑娘生得明媚,但年纪尚轻,穿艳色显年岁大。还是冷调更能突出姑娘的气质。”
她看着顾婳眼里发光,就像是看到自己未来的作品。
“周管事,定制衣裙需五六天才能出来。一会就让人送几套适合姑娘的成衣过来,先穿着。”
“好,有劳费心。”
琳琅楼是汴京最贵的首饰铺子。
这次是掌柜亲自登门。
绣帛坊的给她量身和比颜色时,掌柜就转身去侍女盒子里挑首饰了。
一套镶嵌蓝水晶的银饰,一套淡绿色玉质首饰。
簪、钗、步摇、耳琅、耳环、手镯完整一套。
款式简洁,用料不算特别华贵,但做工精致,造型独特,同材质的寻常首饰没法与之相比。
事毕,周醇宇笑着弯着腰:“姑娘好好歇着,可别累着了。主君今儿有约,恐要到亥正方能回来呢。我先去忙了。”
顾婳耳根微红。
这是告诉她慕君衍行踪的意思?
可是,慕君衍究竟什么意思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叫她过得不踏实啊。
前有慕安财狼虎视眈眈,后有恶虎裴姨娘步步紧逼,难道她要再主动一次?
顾婳愣神间,沈漓开始捣鼓她的手指,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十个手指头已经包成萝卜头。
沈漓:“本想拔掉你的指甲盖……”
顾婳脸一白。
紧接着就听沈漓说:“怕疼坏了你,只能保守疗法,活血化瘀,修复指甲盖下的肉。”
顾婳感激对她笑笑。
“脚指甲有没有?”沈漓盯着她的脚。
顾婳下意识的缩脚。
沈漓柳眉一拧:“脚也扎了?”
顾婳摇头:“手扎得多。”
若是脚指甲也包上,她可怎么走路啊?
沈漓二话不说,伸手就开解她的衣服,唬得她抓住衣襟连连后退。
“你、你、你作甚?”
“检查身上还有没有伤。”
“没有没有。”顾婳叠声道,忙跑开。
沈漓斜她,转身走了。
顾婳呆了呆:“生气了?”
冬花半眯小眼睛:“不能吧?”
“哎呀,绣帛坊和琳琅楼的人走了?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周芷兰清脆的说笑声传来。
不一会儿,珠帘叮当,少女一身水红襦裙,欢快的走了进来。
看到妆台上摆着两套首饰,忙走过去拿起来细看:“秋掌柜出手就不是凡品,这两套首饰不奢华却精巧别致,胜在款式独一无二。”
拿起一支簪子在顾婳发髻上比划:“非常适合你。”
顾婳也觉得。
“我哥用了主君的名帖才请得动琳琅楼的女东家兼掌柜亲自给你配首饰呢。”
顾婳注意力在女东家兼掌柜五个字上。
“女的……也可以当东家掌柜吗?”
“怎么不可以?琳琅楼老东家唯有一女,招婿入赘,老东家过世后,女儿就接了生意,亲自坐镇当掌柜。她可厉害了,将琳琅楼做得比她爹在的时候大了两倍。”
顾婳满眼崇拜。
人家也是女人,为何就能做生意,能将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呢?
这辈子,她也想试试。
以前,她为了活得好点,也想办法赚银子,抄个诗词书籍,绣个花换银子,但都是小打小闹。
周芷兰拉着顾婳关切问:“她们没为难你吧?”
顾婳摇头。
想到裴姨娘母女,又心烦意乱起来。
裴姨娘若是搬动侯府公然来接她回府,国公府也没有留人的道理。
她也不能躲在国公府一辈子。
自己势单力薄,想要做成事,唯有借国公府的力量。
慕君衍对她态度模棱两可,就算她挑起男人对美人那点原始兴趣,也不足以让他出手支持自己做这些事。
她谨慎的步步攻略慕君衍,要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征服,还要心里有那么点地位,愿意为她出手。
如今,她没有时间了。
想要打听慕君衍的态度,唯有问他最信得过的人。
顾婳示意冬花出去。
“妹妹有话想问,请姐姐务必如实告知。”
顾婳话没说完,脸就红了。
周芷兰一屁股坐在床上:“尽管问。我这人最擅长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