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前世,母亲一向身体康健,她死前听闻母亲已重病卧床……
王氏还要问,顾婳忙按住她的手,朝着边上的侍女看了一眼。
王氏立刻明白:“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进来。”
待侍女出去关了门,屋里气氛顿时凝重。
沈璃挑眉:“我最喜欢研究毒物。中毒对我来说,是最寻常的事情,我的诊断不会错。”
顾婳握住母亲的手,颤着声问沈漓:“能解吗?”
“当然,不是什么高深稀罕的毒。扎几针,两副药就清了。”
王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确定是毒?我只是困乏而已。”
沈璃低头从布兜掏出一个布包,将她坐的秀墩儿踢到王氏脚边,径直坐下。
打开布包,是整整齐齐长不一的银针。
沈璃抽出一根,在布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倒在针尖上,示意王氏给她手。
王氏莫名就信她了,听话的将手伸过去。
沈璃执一根两寸长针,按了按她的虎口,认真道:“我将针扎进去,拔出来若针头是黑色的,便证明,夫人中毒了。”
王氏紧张得手心冒汗。
顾婳手用了点力:“母亲,莫怕。沈姑娘的针术极好,一点不疼。”
王氏点头。
她不是怕疼,是怕真中毒了,有点心慌。
几个女孩屏住气息,瞪大眼睛,齐齐看着那根银针从虎口朝手腕方向深深扎进去,直至没入全部针。
看着抽出银针,齐刷刷的看向针尖,又齐齐低声惊呼。
“黑了!”
王氏和顾婳的脸都白了。
针尖呈过渡黑色。
王氏不得不信了,哪有银针无缘无故变黑的道理。
沈璃将针尖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再认真观察下颜色深浅。
“幸好,中毒不久。下毒之人怕露出马脚,下毒也轻。恐怕是想让您不知不觉的慢慢被毒死。”
王氏倒抽一口气。
门外响起周嬷嬷的声音:“夫人,客院那边来人说已经收拾好了。”
王氏已浑身冰凉:“周嬷嬷,你一个人进来。”
周嬷嬷推门进来,看到几个人的脸色一愣。
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关上门,疾步走近,一眼看到沈璃正在将一根银针用布仔细包起来。
“怎么了?夫人身体怎么了?”她声调透着焦急。
周嬷嬷是王氏陪嫁嬷嬷,是跟随她外祖母多年的掌事侍女,王氏最信任她,也像对母亲一般依赖她。
王氏拉住她,满心委屈,带着哭腔:“嬷嬷,有人给我下毒。”
“啊!”
周嬷嬷大惊失色:“竟然有人敢下毒!”
王氏眼底含泪:“我们的院子恐怕不干净。”
周嬷嬷自然懂得。
她可是琅琊王氏出身的掌事侍女。
眼神一狠:“夫人放心,奴婢马上细细查,定会揪出下毒之人!”
沈璃递过来一瓶药:“夫人,这瓶药你先吃,暂且护住心肺,待我回去仔细查查是何毒。但夫人必须谨慎吃的用的,不可再沾毒。”
周嬷嬷感激涕零,双手接过:“好的,姑娘,太感谢您了。”
顾婳忽然道:“不知三弟弟何时下学?我记得三弟弟也时常精神不济。”
顾婳的话让王氏和周嬷嬷一僵。
可以对王氏下毒,也可以对嫡出公子下毒。
“周嬷嬷,赶紧去将瑞哥儿接回来。”王氏嘴唇都吓白了。
周嬷嬷点头:“好好,奴婢亲自去。”
顾婳暗暗松口气。
她带沈璃回来,没想到会查出下毒的事情。
亲生弟弟、侯府的嫡长子顾瑞文身子骨一向不好。
父亲一心想请封侯爵世子,但总是对顾瑞文的身子不满,还为此和王氏发过火,说王氏不会养儿子。
但,可笑的是。
裴姨娘的儿子,顾府二公子顾锦文身子也偶尔不好。
顾婳自然知道,是裴姨娘为了固宠时不时给顾锦文下药,让顾锦文偶尔有个头痛脑热,甚至昏睡一两日。
有一段时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忽然好了起来,一连几日都宿在母亲这里,裴姨娘气得直接掰断了亲生儿子的一只手腕,将父亲从母亲床上给叫了过去。
顾婳非常可怜看着他长大的小弟弟,在他哭得不行的时候,时常陪着他哄着他。
两人有时候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裴姨娘罪该万死,但孩子无罪,锦文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因常年被无缘无故下药,导致顾锦文身体很弱。
顾婳本想让沈璃替顾锦文瞧瞧身子,看能否暗中给弟弟调下身体。
意外发现王氏被下毒后,她忽然想到,她的亲弟弟说不定也会被下毒。
只有三弟弟死了,裴姨娘的亲生儿子、顾锦文才有可能成为侯府世子。
裴姨娘为了上位,可谓不计手段。
等了半个时辰,周嬷嬷带着顾瑞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