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也一筹莫展。
裴姨娘忽然脚步一顿,心生恶意,拉过陆嬷嬷附耳低语:“你去……”
陆嬷嬷听着听着,脸色微变,压低声音:“姨娘,万一被人发现,可不好向侯爷和夫人交代。”
裴姨娘鄙夷:“小贱人破了身子不敢声张的。”
陆嬷嬷犹豫:“可是……跟着她的三个丫头辣手啊。”
都是国公府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周大管事的亲妹子……
“她们不是分开住的吗?往顾婳屋里吹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别磨蹭,快去。”
陆嬷嬷一咬牙:“是,奴婢这就去。”
夜深人静。
客院的人都已歇息。
忽然,院门被轻轻推开,钻进来一个黑影,熟门熟路的摸向正屋。
黑影附耳在窗前听了听,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了,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筒,用唾沫沾湿一个洞,将竹筒伸进去,对着里面一吹。
黑影猫在墙根下一盏茶时间,便轻轻打开窗户,攧手攧脚的爬了进去。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黑影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朝床边走去。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房间忽然间灯火通明。
冬花举着一个木棒,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捂着流血的脑袋,惊恐的看着一屋子四位女孩。
顾婳拿着一个烛台,立于门边冷冷的看着他。
此人是替裴姨娘赶车的车夫,叫老六,是个鳏夫,一张脸黑黢黢的。
沈漓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冒着烟的香。
周芷兰满脸戾气,拔出匕首,刚要上前,被顾婳拉住。
“来人。”
门外被惊醒的两个侍女急忙进来,见状都吓了一跳。
“去禀报父亲和母亲,说我这里进贼了。”
“是。”侍女不敢耽搁,赶紧分头去通报。
老六急了,就地爬起来,死命撞开冬花,夺门就想跑,前脚刚跨出去……
沈漓动作神速,手起针落,快狠准,一针没入老六的脊梁骨。
老六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啪嗒扑在门槛上动弹不得。
只剩下嘴巴叫唤:“二姑娘,饶命啊,二姑娘,奴才是进错了房间啊。”
顾婳不想听他鬼叫:“冬花,堵嘴。”
冬花顺手抓了一块不知什么布,塞进老六嘴里。
沈漓走过去,蹲下,手捏着十根三寸长银针,在他眼前晃。
“往屋里吹迷药,妄图侮辱顾二姑娘,你好好想明白了,一会怎么回话。否则,一根针便可以叫你生不如死。”
老六吓得白眼一翻。
一盏茶时间,王氏被周嬷嬷搀扶着,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赶来,见状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顾婳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朝着王氏屈膝,哽咽着:“母亲……”
王氏瞧着她心疼,拉住她的手,感觉到顾婳小手冰凉,知道她受大委屈了。
扭头对周嬷嬷冷声吩咐:“瞧瞧是哪个孽障。”
周嬷嬷上前看了眼,转回王氏身边低声道:“是老六,裴姨娘的马车夫。”
王氏脸色难看,气得有些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关裴姨娘,她不能冒然处置。
但事关侯府小姐的名声,她又不得不快点处理。
“绑了,拖到一边。”
周嬷嬷带着两个壮婆子,将人五花大绑拖到一边,脊梁骨的银针一动就痛得老六使劲梗着脖子,青筋暴跳。
王氏拉着顾婳进屋,低声问:“没伤到?”
顾婳摇头:“恰巧沈姑娘点的香,和迷香相冲给解了。”
“迷香?”王氏的声调都变了。
琅琊王氏出生的她,嫁入京都文官之首文昌侯府二十多年,什么内宅手段她都知道。
可也没见过外院贱奴胆敢摸进内院,对千金小姐下迷药的。
简直太荒谬了。
可是,若是裴姨娘做的,可她为什么呢?
顾婳可是她的亲女儿啊,毁了女儿对裴姨娘有什么好处呢?
虎毒尚不食子呢。
王氏倒是很快有了决断:“若事情闹开了,有损你的清誉。索性打死,也让你出气了。”
顾婳摇头。
“母亲,定要严惩罪魁祸首,否则,以后侯府的姑娘们岂不危险?若是再有下个,没有这么好运,侯府的名声可就完了。”
她怎能轻易放过裴姨娘。
今晚,幸好她怀疑裴姨娘会有动作,更怀疑裴姨娘和顾宛如硬要她出府的动机,将疑惑和周芷兰她们三个说了。
四人一合计,周芷兰和冬花两人暗中守着,沈漓跟顾婳在屋里等着。
沈漓闻到药味,立刻点了解药香。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