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娘听了这话,立马又像是刺猬似的,一下竖起了尖刺。
“他那样狼心狗肺的小人都能称之为风光霁月,品行高洁的话,那世上便再没有坏人了!”
只要一提起厉景行,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再没了先前的从容淡定,顾允之当即不敢再刺激她了。
桑桑和阿丑也从厨房里出来,她们见柳如娘这般激动又失态的模样,立马齐齐将目光转向顾允之,眼神中带着些许谴责之意。
她们还没说话,柳如娘倒是先开了口。
“还有,你师父不可能会对你说那些话,那贼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师父比我清楚!你休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这话倒是一下把顾允之弄懵了。
那些话的的确确就是师父说的啊,怎么到了柳如娘这里,好像师父在她面前又是另外一番态度。
顾允之试探性地问,“我师父是如何与你说的?”
柳如娘冷眸睨他,“又想套我的话?”
顾允之当即道:“当然没有,我的的确确是对此事心存疑问,因为我师父对你和对我的说辞不一样,我想要求证一番。
我师父待会儿就会来了,我们把各自知道的讯息互相交底,待会儿也好当面向师父求证啊。”
柳如娘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原本的疑虑稍稍少了些。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如娘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开口,语气满是嘲讽,“那贼子贪图荣华富贵,见异思迁,为攀上高枝,不惜反过来踩我们柳家一脚,枉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简直是猪狗都不如,令人不齿!
你师父性情耿直,最是嫉恶如仇,对于这等斯文败类最是不齿,每每谈及他,言辞间无不是怒斥痛骂,如何会似你方才那般对他百般夸赞?”
原来这就是她和厉景行的故事,他们听了,也觉得毫不意外,因为方才他们已经猜出大概了。
真正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柳如娘口中陆八荒的态度。
顾允之满脑子疑惑,这是师父说的话吗?为何与自己知道的截然不同?
顾允之断然道:“不可能!师父与醉吟先生是好友,他怎会说出这番话?”
柳如娘冷冷道:“就算是好友,也只是曾经罢了。”
便如他们,曾经又何尝不是那般好?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顾允之还是不信,“不,一定是你弄错了,就在前不久,我们还向师父问起了醉吟先生,师父提起他时俨然是对知己好友的缅怀语气,根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柳如娘看他,也是一副他在说谎的神色。
顾允之当即拉上自己的证人,“当时她们两人也在场,你不信可以问问她们!嫂子,你来给我作证,我方才可有说谎?”
柳如娘看向桑桑,只等着桑桑能开口拆穿顾允之的谎话。
但没想到,桑桑开口的话却是让柳如娘怔了怔。
“柳娘子,那日我们的确都在场,师父提及醉吟先生时语气的确颇为缅怀,对其为人品性也没有半点质疑,反而是多有赞誉的。”
柳如娘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整个人都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来。
她不相信顾允之,但对桑桑却是本能信任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桑桑的为人如何,她心中已经十分清楚,她不大可能会在这件事上帮着顾允之撒谎。
可是怎么可能呢?陆八荒怎么会对厉景行那小人多有赞誉,又怎会缅怀他?为何陆八荒在自己面前所说的话截然不同?
等等,为何他们两人都用了缅怀这个词?
缅怀,不是用在已故之人身上的?可那小人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