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芩芩抓住了她亮晶晶的皮手妻,慌慌张张地说:“你,你知道他住在哪儿了”“这个……”苏娜笑起来,神秘地耸了耸肩。
“好苏挪,你一定知道……”芩芩简直是在哀求她了。现在她觉得苏挪一点儿也不讨厌,不讨厌了……
“自己去我吧!”苏挪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离这儿不远,马家沟一座从前老毛子的教堂对面。”“谢谢你;苏挪,谢谢你!你真——嗳,改天再谈吧!”芩芩顾不上说再见,就跑出教室,一口气冲下楼梯,跃出了大门。
夜沉沉,只有雪地的亮光,照见夜的暗影。
风凛冽,只有横贯全城的电线,为风的奏鸣拔着和弦。
然而,夜挡不住青春的脚步。无论多么黑,多么晚,她要去找他,找到他。
寒风吹不灭生命的火焰。无论多么冷,多么远,她要去找他,找到他,也一定能找到他。
那所古老的教堂的尖顶,在黑暗的夜空里显得庄严肃穆。沉重的铁门紧闭,微弱的路灯照见空寂荒疏的院子里求经践踏的积雪。一只残破的铜钟,在黑夜里发出不规则的沉闷的响声。
芩芩没敢再往里看,快快逃开了它。小时候她上学曾常常走过这里,从那高大幽深的大厅里传来含糊不清的赞美诗,总使她觉得压抑和迷茫。生活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脆在那里忏悔和哭泣?不,生活也许更像栖息在教堂屋顶上的那群鸽子,每天早上在阳光里象雪片一样飞扬、舞蹈……就在这教堂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溜冰场。虽然冰场上总是静悄悄的,却充满着生命的活力——旋转、飞翔……
“信念……”第一次见他,听他说这个词的时候,面容几乎同这教堂一般神圣。可他就在这神圣的教堂对面,呵,一座小屋,芩芩掏出书包里的手电照了一下,这破旧不堪的倾斜的小屋,门口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从窄小的窗子里透出来温暖的灯光。芩芩伸手去敲门,心不由怦怦跳起来……怎么说呢?“来找你。”“找我干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你来干什么?要我送你回家吗?”“不要!”“那你来干什么?你很难过是吗?我看得出来……”“不是……呵,是的,我很难过,因为听说你病了,受伤了……我来看你……”没有人来开门。
芩芩呆呆站了一会儿。忽然,那窄小的窗子里飞出一阵热闹的哄笑。
“真赢了吗?”“真赢了,这还有假!我在青年宫亲眼目睹,连眼睛都没眨一眨。起初心里直发毛,那个日本人,听说几年蝉联冠军,好厉害,棋子儿捏在手心里就同摆弄颗石子儿差不多。咱们那位毛头小伙子,外号火鸡,初出茅庐,还嫩着哩,替他捏把汗……”“我知道那小子,有胆魄,去年东三省围棋赛,夺了魁首。”“就是他,嘿嘿,没成想,他真替咱们中国人长脸,坐那儿一动不动,小眼睛一眨一个主意,没等你看清那棋是咋围上去的,喝,对方就傻了眼,打得落花流水了……”“真棒!”“哦——小火鸡万岁!替咱们争了这口气!”“中国人到底儿有志气!”“今儿过节啦!”“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有人唱起来,用脚敲着地面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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