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人,一直逃到了山脚河岸边,我爸接应南茅跨越独木桥,为从大局考量,甚至都没有容人全部过桥,只等大部分人跨桥之后,便毁桥布借,仗着四象阵,能改阵中四季变化……在以水神玄武镇河,把持寒冰咒,僵持在河界上。」
「这也能困住血魔!?」纳兰闯听得有些难以置信。
「能,」我瞬间意会:「只是这种困,是出于心理层面的博弈,好比旧时诸葛孔明的空城计……只能威慑震撼,却经不起实践的推敲。」
「这是利用了昨晚生物研究所,纳兰文静咒请玄武,仗着冰库的环境,冰封西洋僵尸的戏码,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刚刚蜕变为血魔的西洋僵尸,是断然不敢贸进的!」
「原来如此,」
纳兰馨听说过昨晚的事情,所以瞬间了然:「这就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
「不,这么理解,你可就错了!」
我严谨的提到:「确切的说,应该是初生牛犊不畏虎,长出犄角反怕狼……」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倒是知道,可什么犄角,什么狼的!?」纳兰闯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话,就不能说的直白一点?」
「这是出自庄子的老话,后来也成了一句谚语,只是流传至今,前半句脍炙人口,后半句却少有人提!」
我大致解释道:「这话,是比喻年轻人,或涉世不深的人,做事什么也不怕,可经过多次磨难之后,却越来越变得胆小怕事。就好比……好比五房的纳兰五爷吧!」
近来,我也尤为在意纳兰五爷这个人,便借他隐喻:
「来这之后,我听说纳兰五爷年轻的时候,脾气也尤为古怪,是个说一不二的暴脾气,做事不管有理无理,他气势上也要强人三分,可近几十年来……纳兰五爷的生意越做越大,掌管着纳兰家的财务内政,反而收敛了脾气,有很多人,在暗地里都说,纳兰五爷是上了年纪,也看透了很多世事,所以变得豁达……」
「对啊,」纳兰闯点着头,因为这些话他也不止一次听人说起:「难道,五爷性情收敛,不是因此而起吗?财权在握,反而不骄不躁……」
「那是他忌惮,」
我笃定的说道:「以前截然一生,空无一物,自然无可顾虑,可如今,五房受财富所累,纳兰五爷自打盯着纳兰家的名号,掌管了财权,才变得如履薄冰,性情有所收敛。」
「为了财富!?」纳兰馨似有深思的呢喃。
何止于于财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财富,权势,地位……但凡心有所图,必有所忌,而这忌,古人说的是忌讳,可如今却当忌惮来解释。
偌大的纳兰家,何至于五房的纳兰五爷?我刚才第一时间想到的,可是纳兰闯和纳兰馨的爷爷。
纳兰四爷乃至于四房的人,哪个不是如此!?
只因在意家住一房的地位,变得唯唯诺诺,处处忍让,若不是为此,四房看淡家主之位,又怎么会在乎,被其他各房掣肘?!
就在这节骨眼……
电话那头,纳兰文静颇显迟钝的惊呼出声:「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血魔不是忌惮,是它眼下根本不敢犯险……眼下刚步入血魔的阶段,它对自己的能力还不能完全掌控,境界也没有稳定,对于外界能力,也输于判断,它是选择性的留在了山顶洞口,只为巩固自己入魔后的实力!」
难怪,几人都是恍然惊觉,难怪我刚才会突兀的说起,这是一场心灵上的博弈。
纳兰镇江赌的就是心理战……
可西洋僵尸已经迈入了血魔的阶段,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而纳兰家布阵,哪怕人再多,人力终究是有限的,长此以往的耗下去,最终难以坚持的,必然是纳兰家。
当然,也有环境和时间的因素。
细算时间,六房求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临近四点。
冬日的温差较大,在加上四象大阵,改变了四季,让阵中寒如冻雪,冷如北极。
极寒加快了血液的凝固,影响了血魔的形态……可明天呢?
明天再到日上三竿,时逢正午的时候。
难保血魔,不会巩固了自己的实力后,冲出阵外。
届时,在没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布阵,只怕血魔在无忌惮,更无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