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贺庭岳兄妹俩好对付,真正难搞的是姜榆。
只要姜榆不进贺家,这对兄妹她可以慢慢对付。
她和贺经义一般挑起下巴,用鼻孔对着姜榆。
“只要你和庭岳离婚,我们会另外给你五百块钱补偿,这套房子也留给你,你从一个乡下村姑走到今天,知足吧。”
贺经义原本打算给一千的补偿,魏秀茹觉得多了,五百已经顶了天。
要不是和贺庭岳结过婚,姜榆现在指不定还在地里刨食。
姜榆才张口,忽而瞧见贺庭岳的身影,凌厉带风,大步从外面走来。
进了门,二话不说。
“滚!”
贺经义火冒三丈,用力拍着桌面,震得杯子茶壶都倒了。
“我是你老子,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贺庭岳抬脚一踹,一张凳子直直朝着贺经义砸了过去。
贺经义吓得僵住,腾空飞起的凳子从他身边擦过,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四分五裂落在地上。
贺经义那还没完全发泄出来的怒火,顿时被冻结。
他僵直地看着贺庭岳,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打骂的少年。
他长大了,羽翼已经丰满,足以与年迈的父亲抗衡。
贺经义勉强压住心悸,深呼吸几瞬。
“庭岳,我们坐下好好说,行吗?”
他知道,对待贺庭岳不能硬刚。
魏秀茹忙笑道:“是呀,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刚才凳子飞起来的那一刻,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贺庭岳骤然发怒,她一句话都不敢说,浑身的血液都跟凝滞了一般,后背发寒。
贺庭岳没看他们,而是先看了一眼姜榆,握着她的手。
“没事吧?”
姜榆叹气,“就是有些恶心。”
被贺经义和魏秀茹恶心的。
贺庭岳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从六子那边带回来一些牛腱子,给你做酱牛肉吃。”
“加两个辣椒!”姜榆原先就吃辣,但怀孕后口味更重,已经发展到无辣不欢。
“行。”
徐丽华听见有牛腱子,立马把贺经义抛在了脑后。
贺庭岳手艺好,回回家里卤肉,都能把大院里的人馋哭。
“小贺,回头卤好了,卖点给我呗,我不要太多,半斤就行!”
哪怕比国营饭店贵都成,贺庭岳的手艺值得这个价钱!
“成,回头喊您。”
贺经义一听他在家里还下厨,怒火冲天,都快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君子远庖厨,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就算已经不在部队,他也不应该如此自甘堕落。
贺庭岳冷着脸和他对上,“给家人做饭吃是没出息,你是在歧视万千妇女同志吗?”
贺经义语噎,话音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趁我现在好好说话,滚!”
魏秀茹:“……”你这叫好好说话吗?
贺经义忍了又忍,今日必得让他认清姜榆的真面目。
他都是为了贺庭岳好。
“庭岳,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我们现在不说以前的事,我是真心想接你和飞燕回家。”
“不必,贺家那种腌臜地,没人稀罕回去,滚。”
贺庭岳跟着姜榆久了,说话噎人程度和她有得一拼。
贺经义觉得这要是自己的手下,他早忍不住动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温声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飞燕考虑。她还年轻,以后必得结婚生子。在贺家,冲着我的面子,多少青年才俊等着他。”
贺庭岳:“滚。”
贺经义终于忍不住怒吼:“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贺庭岳抬眼,幽深的双眸冷得惊人。
“我现在就在好好说话。”
贺飞燕点点头,“我大哥没跟你动手,已经是态度很好了。”
贺经义咬了咬牙,憋着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们不回贺家也行,但你必须跟姜榆离婚!”
徐丽华连连摇头,“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人家小年轻过得好好的,你上来就要人离婚,这不是缺德呢嘛!”
魏秀茹觉得这事儿不能硬着来,姜榆在家属院这么久,大家肯定都是帮着她说话。
“这位大姐,我们哪里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们让庭岳离婚,这也是有缘由的。”
徐丽华睨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原因?”
魏秀茹看了姜榆几眼,欲言又止。
明明什么都没说,脸色却变幻莫测,好似姜榆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姜榆,你确定要我说吗?你现在答应离婚,和庭岳好聚好散。等我把你做过的丑事都说出来,可别怪我们闹得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