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娘心虚地直往后躲,不敢抬头。
范达喜被人揭穿,也不心虚,坦然承认:“昨晚争吵,我确实和她动了手,但这些不是致命伤,和她的死没关系。”
反正他绝对不承认余兰的死和他有关。
姜榆冷道:“她身上针扎的那些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范达喜一口咬死:“我不知道。”
这时,大院的两个孩子突然走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位女同志,轻声开口:“也许我家孩子知道是怎么回事。”
范达喜瞥了她一眼,“佟襄,我家的事,用不着你多事!”
佟襄是大院儿的寡妇,带着一双儿女讨生活。
她生得俏,又有工作,在轧钢厂也是吃香的。
只是她一心带着孩子,没有想过二嫁。
听见范达喜的话,她没搭理,只看着姜榆说:“我的孩子看到了一些事,让他们说吧。”
她原先也想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但让她继续和范达喜这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心中难安。
姜榆看着那一对孩子,微微俯身。
“你们看见什么了,告诉公安叔叔好不好?”
他们本就听了妈妈的话才走出来,自然乖乖说了。
“我看见阿婆拿针扎余兰阿姨,还骂她。”
“我听见范叔叔让余兰阿姨去曹叔叔家,让她去陪曹叔叔。”
“余兰阿姨不愿意,范叔叔就骂她,说她本来就不干净,以前还生过孩子,去陪曹叔叔是给她面子。”
“曹叔叔我见过的,为什么要让余兰阿姨陪他?”
“你真笨,范叔叔想升职呗,刘爷爷说他这是卖媳妇儿呢。”
“可是余兰阿姨不愿意,范叔叔就打她了。”
“……”
两个孩子用纯真无邪的语气,说出了令人胆寒的话。
范达喜看着老实,却没想到内里却这么狠,连媳妇儿都能卖。
余父气得发抖,再也控制不住,抓着范达喜狠狠砸了几拳。
“畜生!你这个畜生!”
余母悲痛大喊:“我的女儿啊!我不该妥协的,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这桩婚事!”
姜榆靠在贺庭岳怀中,难受得闭上眼。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和她说过的,我会给她撑腰,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范达喜惶恐万分,无论余父怎么打,他都是那一句话。
“我没杀她!我没杀她!”
无论他做过什么,余兰的死都和他没有关系。
佟襄冷冷看着他,“你是没杀她,但你比杀了她还可恶。昨天夜里,你明明起来了,你也出门了,难道你会没看到吊在门梁上的余兰吗?”
她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就是范达喜的。
夜里出去上茅房的人不少,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大家都能注意到。
但范达喜回来得很快,好似只是出了个门,立马折返回家。
如果今早没有发现余兰的事,佟襄不会深想。
从发现余兰上吊的那一刻,佟襄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看见了,但你没喊人,装作没看见。范达喜,哪怕那是一个陌生人,你都不该如此冷漠。”
范达喜脑海中蓦然浮现昨晚的那一幕。
佟襄没说错,他是瞧见了。
起初他不知道是谁,后来凭着衣服认出了。
正因为认出了,他收回了自己想救人的手。
余兰不识好歹,连一个小忙都不肯帮他。
只要她陪那个男人一晚,只需要一晚!
他能顺利升级,涨工资,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