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远过了几天才到h市。
虽然在绿泡泡上同柳扇聊天时,说得自己落地就回去找他一样,但真到了,许问远还是先给谢闻逸发消息。
【我到了。】
【嗯。】
许问远深吸一口气,向柳扇住的酒/店走去。
柳扇正捧着手机玩,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服务员来送东西,刚打开门就听见如惊雷般的声响。
“我来了!”
许问远站在门口,不等柳扇将门彻底打开,就推门进去,他打量着房间,道,“这里怎么布置成这样?”
暖黄、温馨、还有束成环状的松柏枝。
完全不是谢闻逸的风格。
许问远四下打量,颇为惊奇。
一旦意识到谢闻逸是爱柳扇时,又觉得这些是合理的,只是到现在,谢闻逸恐怕还没意识到这点。
柳扇强忍着把人请出去的欲/望,问,“你来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啊。”许问远笑眯眯地,甚至催促着,“快换衣服。”
“等下!我先跟谢闻逸说。”柳扇被推搡着走进衣帽间,颇有些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字。
柳扇没拒绝许问远的邀请,只是顾忌之前和谢闻逸的约定。
要是以前,柳扇大概会和许问远很合得来,许问远有点咋呼,但柳扇自己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好学生,高中时期翻墙是家常便饭,因为成绩好,很少被追究,也喜欢跟着一群朋友到处玩。
不过因为年龄,最多也只能去游戏厅和管得不太严的网吧,甚至会通宵爬山。
说起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在被时时刻刻教育‘学习最重要’的时期,这些举动称得上出格。
后来遇见谢闻逸,被管了接近六年,人变得沉静些,但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变。
因此,虽然觉得许问远有点太自来熟,但还是愿意跟着他去这座陌生的城市到处玩。
“去哪啊?”柳扇换完衣服出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捏着手机准备往兜里揣,因为穿得太厚,没找准位置,在口袋边缘摩擦好几下。
许问远顺着柳扇的动作看去,问,“你换手机了?”
本来许问远是记不得柳扇之前手机长啥样的,但是他现在拿着的手机实在太奇怪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没套手机壳,但在背面套着一个手表似的小风扇,硬生生凸起来一块,很显眼。
“嗯。”柳扇应道,把手机放进口袋,“到这之后买的。”
“你干嘛给手机套个风扇。”许问远问。
闻言,柳扇不自禁斜了许问远一眼,“那是散热背夹,你个...”
虽然柳扇没说后面半句话,但许问远已经脑补了。
“行,谁都有没见识的时候。”许问远走在前面,回头,“今天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你没见识的。”
“你在这说绕口令呢?”
“……”
不久后,柳扇坐在雪橇上,看着前面蓝眼白毛的雪橇三傻之一,意识到自己正坐在狗拉雪橇上,猛地扭头看向另一辆雪橇上的许问远,“这?”
“对啊,这。”许问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脸上还有点兴奋,他好多年没玩了,“你就说你以前见没见过吧。”
那确实是没见过。
柳扇本想说幼稚,但在冰面上的风吹起时,他还是忍不住带上笑。
许问远带着柳扇疯玩了一天。
柳扇心里再次畅快起来,阴霾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傍晚天边逐渐黯淡,似要倾颓落下。
在酒店吃晚饭,许问远又在喝酒。
柳扇没喝,吃饱后就捧着手机玩,散热背夹发出细微的呼呼声。
许问远瞥了一眼,随意闲聊,“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游戏。”
许问远实在不理解,他虽然比不上谢闻逸,但日常生活还算丰富,游戏也就偶尔玩玩。
“好玩。”柳扇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似是随口说,“不然还能干什么。”
这话一出,许问远端着酒杯的手猛然凝住,半晌才放在桌子上发出细微的啪声。
柳扇被声音吸引,抬头看见许问远神情似有些僵硬,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朋友的柳扇又安慰一句,“现在好多了。”
许问远嘴角绷直又放松,最后又刻板地绷紧,“你说谢闻逸?”
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里了?
柳扇一心二用,疑惑在脑海里闪过,但还是回复道,“差不多吧。”
“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许问远微微皱起眉,看向窗外。
他知道柳扇的想法,也知道谢闻逸的打算,更有自己的母亲前车之鉴。
谢闻逸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也许他曾经动摇过,但绝没有改变过。
柳扇如今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埋着未被触发的惊雷,一旦引发,绝对会伤筋动骨。
许问远这般想着,他正准备说什么,瞳孔猛地紧缩。
不远处的门口,谢闻逸正看着他,手指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示意他赶紧离开。
而背对着门口的柳扇却没看见,无所知地玩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