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楼话音刚落,井生就光速从口袋里掏出眼罩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到床上开始装睡。
“井姐……这不才六点多吗……到你睡觉时间了吗?”
马一楼的眉毛止不住地抽搐。
“哦。”井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坐回椅子上:“大家都聊这么多了啊,刚刚睡着了不好意思。”
马一楼扶额长叹。
“大师兄,我留下来吧。”
“嗯?小符要驻村吗?”马一楼挠了挠头,把椅子拉到符离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你可要想好了,在村里做事不比在镇子里,更比不上在成海市区,我本来准备自己顶两天,等邓子迪那边忙完换他上来的,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本来也没在城里住过多久,我看这儿和青丘区别也不算太大,不打紧的!”
符离对着马一楼呵呵直乐。
本来正准备开口的妃纪没想到被符离抢了先,也把手一举:“大师兄,我也要驻村!”
“你们两个小鬼也是奇怪,别人躲着不想下基层,你们倒好,自己申请起来了。”马一楼挠了挠头,“但是工作组人手有限,只能在山上留一个,其他妖得去做别的工作。”
“大师兄,还是我来吧,小妃她毕竟是城里长大的,我野惯了,皮糙肉厚,这片山给我的感觉也很好。”
符离摇了摇头,脚步一闪,轻轻躲开妃纪掐过来的黑手。
蹲在符离头上睡得泪眼惺忪的燕其羽打了个哈欠,从符离头上一跃而起,扑腾了两下翅膀滑到马一楼头顶。
她用翅膀尖擦了擦脸,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个符离就是逊内,连人家妃纪想跟你待在一起都看不出来。”
符离低头不说话,还好现在是狐头,没人能看出来他有没有脸红。
妃纪恶狠狠地盯着燕其羽,恨不得化身远房亲戚捕鸟蛛一口把燕其羽咬死。
“这样好了,你们俩一人一个月,交替执勤,每个月记得写工作报告,方便交班的同事了解情况。”
最后还是马一楼拍板做了决定。
符离走完了手续,安顿好了住处,第二天一早在村口依依不舍地跟狂奔而去的小皮卡告别。
妃纪蹲在车斗里远远地跟他挥手,符离在原地拼命地蹦跳着,恨不得飞起来,好让她能看清楚些,可群山还是无情地将所有视线相阻隔。
听着鲶鱼精的笑声,符离也开始放声大笑。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妖力榨得这么干净过,帮着南山君搬石头也把爪子上的毛磨掉两块,指甲都差点崩了。
浑身上下的肌肉在拼命地驱使下酸软不堪,上下丹田中空空荡荡,随着呼吸吐纳重生的每一丝新生妖力都被饥渴的全身飞快地抢去,舒缓着疲倦和疼痛。
“你疯了?”
燕其羽站在符离背后的树桩子上,啄了啄符离的脑门。
“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肯定不会懂我在笑什么的!”
符离抬手把燕其羽抓在手里捏了两下。
当谜语人的感觉真好,符离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白老师和刘叔都那么喜欢当谜语人,他决定以后要再接再厉,抓住机会。
“哼,我又没有手!”
燕其羽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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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君把鲶鱼精一家安顿好后回到村中,却发现符离已经枕着树桩子睡着了。
燕其羽蹲在边上蹦来蹦去,树桩子上还盘着一条白玉大蛇。
“乔大姐,你怎么在这?”
南山君这七尺大汉走起路来却是悄无声息——可能南山君和猫将军的脚底下都长了肉垫吧。
“啊!我不是,嘶,我看到小狐狸睡在野地里,嘶,过来看一下,怕他着凉了!”见南山君过来,乔大姐惊得弹了起来,连蛇语都吓出来了,连忙解释,生怕南山君误会了自己。
“没事,我懂的,乔大姐你不用急。”南山君双掌虚按,把慌乱的乔大姐安抚下来。
燕其羽蹲下蓄力,一个弹射蹦到南山君肩膀上,又跳了两下。
“我作证!乔大姐什么也没干,就是流了几滴口水!”
“你这小鸟!”乔大姐脸色一红,慌忙跑回自己家。
南山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地上把符离捞起来往住处走去。
村里唯一有电有网的地方就是南山君的家,符离自然也分了一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