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和枪炮在一夜的喧嚣之后重归宁静。
赛鲁特的身体很强壮,只花了不到半个上午就把班布克背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里。
半个月前赛鲁特从这儿出发时,这儿还是个宁静的小镇,除了连里战友们训练时的哨声和连指挥部的几辆汽车外再没有别的声音能打破这里祥和安宁的气息。
可现在镇子上满是来往的军车,匆忙奔跑着的传令兵,从前线用卡车载回来的伤兵——以及用白布盖着的死者。
积满了雪的土路被人踩马踏车碾,变成了狼藉的泥潭。
被踩化的雪水一会儿不注意就凝结成了肮脏而浑浊的冰。
湿滑的冰和黏腻的黑泥让行走变成了一件危险而困难的事情。
赛鲁特还记得早些年常常有酒鬼喝多了走这样的路被摔断了腿。
镇口的哨兵见赛鲁特背着个伤员过来,连忙把他拦住。
“哪个部队的?”
“第七集团军六师三团一连士兵赛鲁特。”
“边防七师二团三连士兵班布克。”
“证件呢?”
赛鲁特把自己的兵牌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哨兵,又帮着背上的班布克把兵牌取下来。
“给,我们的兵牌。”
哨兵接过兵牌看了看,还给二人:“进去吧。”
赛鲁特感谢地点了点头,临进门前他回头问道:“同志,劳烦问一下,您知道我们一连现在在哪儿吗?之前驻扎在这个镇子的。”
“一连?”哨兵挑了挑眉毛:“一连是最早上前线的,现在可能刚退下来吧,你去镇子南边的战地医院看看吧,估计都在那一带了。”
“战地医院……”赛鲁特心里一紧:“谢谢您,祝您今天过得愉快。”
“愉快?”哨兵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也希望你能过的愉快。”
赛鲁特见哨兵情绪很差,也不再多嘴,轻轻把班布克背稳,径直往战地医院去。
越是往镇里走,赛鲁特越能明白哨兵的情绪是为什么如此糟糕,他最后又为什么要这样讥讽赛鲁特。
伤兵的数量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赛鲁特本以为战斗开始不需要一天,红军的铁骑就能碾碎乌戈尔人所有的抵抗——看起来,他错了,所有这样想的红军指挥官都想错了。
还能走的轻伤员草草处理后便打着绷带离开了医院,迷茫地游荡在镇子里和战地医院外。
重伤甚至残疾的士兵们在手术室外躺成一片,等待着救治。
哀嚎和鲜血弥散在这片空地上,糟糕的泥泞和冰凌在此处也染上了几分血色。
赛鲁特沉默地带着发起烧的班布克去伤兵营报了到。
“粉碎性骨折啊……截肢吧,没有条件治。”已经失去意识的班布克躺在充当病床的木板上,没有听到医生给他下的判决,安详地像是在火炉边午睡。
可赛鲁特却不想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兄弟就此成为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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