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盗拒之不出。于是怿闭栅示弱,军卒不知所为,他本人自己带着数卒穿着强盗的衣服,暗中查访,得知一老媪为之提供饮食,怿作盗状赴之宴聚,老媪以为真盗,便说此二十三盗知怿来,全散,后见其闭栅不出,以为弱之,再次回来,某在何,某在何处。桑怿回去后准备重金,三曰复来,对老媪说了实话,我乃桑殿直也,赠其重金,请老媪配合,三曰后老媪尽得盗址,告之,桑怿尽捕,全部斩首示众。韩琦来杭州前,也想到此人,不过他与任福等诸武将,一起到了西北,没有带过来。
是两种不同的断案方式,一以宽平,一以刚猛。先以宽平,再以赦书,此案会断得更宽,失去警示作用。先以刚猛,再以赦书,虽是宽猛相济,但会牵连许多人。轻重要拿捏得当,甚至此案有可能也会当作以后大型案件判决的法例。韩琦这次相询,是发自内心,如何判,他在心中踌躇了许久。
“朝廷既然派杨学士、王判官、韩知谏前来杭州主审盐案,由三位作主,我不敢插言。”郑朗道。作为配合,我做得很好,几乎将所有证据、人犯都交到你手上,连捉盗的军队训练了很长时间,供你使用,你们坐等判案,还要我协助什么?居然没有提供任何建议。
韩琦又笑了笑,问:“这个记子……”
“韩知谏以刚直闻名庙堂,是直烈君子,君子要有怀旧之心,怜惜之心,她仅是一个弱女子,只是得了痴心疯,没有亲自做出什么恶事。既然韩知谏说起桑殿直断京师盗案,我请问那个老媪如今在何处?”
事连的群盗一起被处决,那个帮凶老太婆得了桑怿一笔钱,因为有协助之功,不但没有判刑,那笔赏钱朝廷也没有收回去。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桑怿案中的老媪可以用作吴畦南法例判决,不能用作宜娘判决,因为她执迷不悟也。郑朗所以此言,只是说宜娘不是直接的凶手,又被郑朗所利用,不能免去处罚,能从宽判处。
韩琦一笑道:“依行知言。来人,将她释放回去,严密监视。”
不是放回家平安无事,暂时不刑讯逼供。
宜娘也不说谢,用眼睛看着郑朗,郑朗又皱眉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知府,你那首曲子能不能弹完?”
“能,肯定能。”
宜娘脸上一片灰白,沉默半天说道:“那能不能让奴婢听一听。”
郑朗左右环顾,指着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将她扶回去。”
“稚圭、君贶、彦国,能否与我一道前往。”
“好。”四人一道来到宜娘处,宜娘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让韩琦打狠了,半个屁股上全部血痕,坐不直,让婢女拿来古筝,郑朗将这首十面埋伏弹完,道:“你可不可用琵琶将它演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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