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漂亮,不然不会因为姿色而使官员贪婪。
郑朗又看了看,穿着一身黑色紧袄,绰约多姿,身段子很好,生得一张俏脸,眉毛高挑地扬起,在美丽中透着一丝英气,是一个妙人。可这个妙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朝廷并没有黑暗到无冤可申的地步。只要到京城来告状,那些虎视眈眈的御史们必然会过问此案。做了贼,可惜了。在狄青耳边低语几句,狄青一笑,换了普通侍卫的盔甲,站在郑朗身边。郑朗这才挥手说道:“让她进来。”
刘氏进来,跪伏于地,说道:“民女参见郑相公。”
“刘氏,你来见本官有何事?”郑朗平淡地说。
“民女是代官人向郑相公投诚,请问郑相公让不让我们投降朝廷?”
“你坐下说。”
“谢过郑相公。”
“怎么想起来向朝廷投降?”
“我们被一些坏官所逼,做下一些不好的事,看到郑相公的文书,我与官人商议,向郑相公投降,请朝廷恕我们无罪。”
“那你们有没有罪呢?”
“我们有罪,也是为坏官逼的。如若朝廷不准,我们只能血战到底。”刘氏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盯着郑朗看,忽然又问道:“民女斗胆问郑相公,那天你是怎么看出我们的身份?”
“你们上船后神情不对,之前我心中就有些狐疑,于是想到洋河便是海。”
“那天晚上你说的是假话,并没有做布置?”
“不错,本官难得说了一回假话,听闻过你们一些事迹,知道你们武艺高强,我所带来的两名侍卫未必是你们对手。这才用虚言将你们惊走。”
刘氏眼中有些懊恼。
郑朗又平静地说道:“你们为什么想要对本官不利?至少本官算不上坏官。”
“我们,我们也没有想对郑相公不利,仅是想绑架郑相公,与朝廷谈判。”
“怎么谈?只要你们真心想向朝廷归顺,不用绑架本官,朝廷也下了明诏,赦你们无罪。不是真心归顺朝廷,即便绑架本官,又能起什么作用?不错,是能让将士们束手束脚,投鼠忌器,可是朝廷需要太平,不要说本官,你们绑架了王爷,为了国家大义,朝廷最终还是要派兵将你们剿灭。”
“我们害怕郑相公率兵前来……”
“那更错了,论军事指挥才能,朝廷有的是人才,狄青、张亢等人皆远在我之上。”
“民女听到的不是这种说法。”
“就算民间传言是真的,又能如何?难道本官会帮助你们出谋划策?岂不是笑话!或者你们用本官做人质,又能抵挡住多长时间?一万官兵不行,两万官兵,三万四万,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
“因此民女前来向朝廷投降,这里是官人手下的名册。”说着从她胳膊肘儿下的小包袱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郑朗。忽然身体暴起,小册子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匕首。不是刺杀,而是想绑架,一手抄向郑朗的后脑勺,一手拿着匕首要往郑朗脖子上架。
肯定没有轻功,可是动作真的很快,郑朗眼一花的功夫,鼻子里就嗅到一阵香风,刘氏地身体已经靠过来,一个丰满**软软地贴到郑朗的左胳膊肘儿上。
略有些香艳,但场面极度凶险。
不过刘氏没有得逞,因为狄青就站在郑朗身后。刘氏动作快,狄青动作更快,伸出左手一夹,刘氏的匕首便动弹不得,紧接着右手伸出,一拧,刘氏被拧转过来,人已经捉住。
郑朗没有生气,呵呵一乐,说:“这就是你的投降?”
刘氏不服气地在狄青怀中扭来扭去,问:“你这个狗官,怎么又知道了?”
郑朗摸了摸鼻子,自己被骂作狗官,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还是没有生气,说道:“你丈夫这段时间一直活动在均州金州,与郭邈山部隔着秦岭遥相呼应,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冒然前来,并且你们夫妇胆子贼大,能对本官有好意吗?”
不说出来很神奇,一说出来其实很简单,少妇不服气地扭来扭去,又向狄青问道:“你又是谁?”
输得太惨了,连一合之力都没有,就被这个俊俏得不象男人的侍卫抓住。
“他啊,他便是我所说以狄青狄将军,刘氏,你能让狄将军扮作侍卫亲手捉你,也足以让你名垂史册了。”
“他是狄青?”
“如假包换。”可是郑朗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让刘氏很不相信的话,继续说道:“上次放你们回去是假放,但这次本官是真放你,你回去吧。”
“狗官,你又在耍什么计谋?”
“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都分不清楚,当我率大军抵达时,你们用什么智慧与本官作战?没有计谋,放心回去吧。”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妇人,妇孺老幼,不管怎么说,都是弱势群体,人需要有怜悯心的,这个国家更需要怜悯心。去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帐蓬里却是一片安静,包括闻讯围过来的将士都默默无言。郑朗在三门峡放人,可以说是分化策略,也可以说是一种权谋术。但这次因怜悯心放人,远远超出权谋术这三个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