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虽以简朴为主,也要修出气势,还有绘画,短时间是修不好的,不过明年殿下来就能看到它。”
“明年郑相公会不会来?”
“不知道,最好不要来。”
耶律洪基笑了一笑,说:“我还是希望郑相公最好能来。”
“殿下,你成很快啊,今年远比去年更明白事理。”
“我还要谢郑相公指教,若没有郑相公教我那么多做人的道理,哪里能明白这些。”
“唉,我已失足,虽说两国是友好之邦,兄弟之邦,我做了许多失去宋朝臣子的事……”
耶律洪基却很开心。
郭逵心中同样在开心,对郑朗教育自己儿子,辽兴宗一直不大放心,每每过问,今天这番谈话必然会传出辽国皇帝耳朵,警戒心会下降。听着郑朗与耶律洪基胡侃,郭逵看着东方。东方白雪茫茫,可似乎在清洌的空气里闻到春天的气息。也许京城的桃花不久就要开了吧。离家这么久,郭逵也有点思乡了。
……天一天天地暖和。
契丹营帐已经从鱼儿泺撤到长春洲,不钩鱼,开始打猎。即便不打猎,鱼儿泺上也不敢再呆,冰层渐薄,呆上去会出事的。
几座宫殿开始铺地基。
郑朗为逃跑出了一个馊主意,但契丹人很郑重。
当然,辽兴宗不放过这个机会,派人到边境上扬言,说张元吴昊替元昊出主意,立正统,树名份,郑朗也在契丹做类似的事,替契丹树名份大义。借商人嘴巴宣传的。
春天以来,两国在边境进行了一回暗战。
宋朝在契丹那边安排一些小暗探,契丹在宋朝这边也派了一些歼细,可作用皆不大,两国也没有做好。宋朝还不及契丹。做得最好的是元昊,但对郑朗的事,元昊是乐观其成。郑朗帮助契丹,比帮助宋朝危害更大,可那样的话,两国必然交恶,对西夏同样有利。郑朗能逃回来,嫉恶契丹,以郑朗对宋朝皇帝的影响,也会交恶。
不过他想错了,也远远低估赵祯与郑朗智慧。
总之,这件事他绝对不打算参与,而是坐山观虎斗。
随后春天两国间一系列动作,让他笑开了怀。先是契丹扫荡宋朝歼细,先是宋朝扫荡契丹歼细。其中有一些仅是走私的商人,也当成歼细抓起来。契丹没有作声,而宋朝民情鼎沸,一致要求宋朝皇帝强硬。
这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好消息。两虎相争,他这头猛虎才能喘息,才能有机会。
契丹散发的谣传,或多或少又产生了一些影响,包括契丹百姓,都认为郑朗态度很暧昧。先是暧昧,后便能转变,就能成为契丹真正的大臣。连萧孝友听到此事,在中京颇为开心。钱不钱不重要,关健元昊数败于此子之手。河曲之战,萧孝友引以为耻,想报仇,倒是此子军事才能颇能用上。想到这里,派人将同样安置在中京的王嗣行、杨洗喊来。给了二人一个小将军的武职,算是升官发财。除了他们二人,契丹又将郑朗部下勾引了六七名。
但这六七名兵士没有暴露,杨王二人却不能让郑朗照见,会让郑朗对契丹产生反感的,于是搁在中京,交给萧孝友。
二人进来参见,萧孝友让他们坐下,问:“杨洗、王嗣行,我问你们,西北数战,你们可在军中?”
“在,我们当时全大泾原路。”
“我听郑朗说,之所以数次大捷,是因为诸将策划,郑朗的功劳并不大,是否属实?”
王嗣行想了一会道:“燕王,这是郑相公谦虚的话,那几员将领虽勇,若没有郑相公指挥策划,根本不可能取得大捷。”
虽叛变,因为郑朗的人格,二人不敢不尊敬,继续称呼相公。
“谦虚是一种美德。此子乃良臣也,于春捺钵又替我主献一良策。”
“良策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怕大辽国无法将郑相公收服,否则燕王以后能看到他献很多良策,”王嗣行道,脸上很羞愧,不是不知道耻辱。
“快了,陛下与他约定,今年五月决定,还有六十几天时间。”
“有这个约定?”王嗣行奇怪地问,忽然他想到什么,忽然跳起来说道:“不妙。”
“什么事?”
“赵胜他们。”
“赵胜是谁?”
“蕃将。”
“什么蕃将?”萧孝友还是不解。
“赵胜本不姓赵,不知道他姓什么,但他是郑相公那个平安监,从女直各部买回来的女直奴隶。”
“要死了,你们为何不早说。”萧孝友站起来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