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人反对,程琳上书说高兴人之丧事,非能示之外国之举,不如因而抚之。
孙沔上书说伐丧非中国礼制。
后一种说法也颇有市场,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郑朗又一次一言不发。
两次成功转移目标,终于没有大臣再要求赵祯清查行刺案的真相。
估计过了这么久,想查也查不出来了,但有一事让言官十分愤怒。本来是好查的,疑点诸多,为什么这四个侍卫居然一个活口没有留下?这中间必有古怪,正是夏竦这个小人的进谏,导致皇上和了稀泥,做老好人,耽搁了最佳时机。
为什么皇上对夏竦一直很优待,是因为夏竦授过皇上的学业,是身边的亲信。想扳倒夏竦太困难了,从去年开始就在倒夏,夏竦却一直平安无事呆在相位上。
何郯转变策略,得纠正皇上这一坏习惯,于是盯着另一个授过赵祯学业的大臣,丁度。
国家最重要的大臣便是二府之臣,皆有副贰,以相参维,用之有功劳能力,固当进任,但试之不果,能否让他继续作为备员继续身为国家副相?但臣却看到丁度呆在参知政事上一直不作为,必须退之以礼。
丁度做为参知政事,没有犯下大的过错,也没有多少功劳,他终不是夏竦,看到弹劾书奏后主动请退。赵祯不准,数请,罢度为紫宸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
但何郯的最终目标不是丁度,而是夏竦。
看到丁度罢退,何郯等方臣信心大增,可这时又出了一桩事。因为张氏,张尧佐为兵部侍郎权知开封府。兵部侍郎问题不要紧,仅是一个实职官,也就是拿薪水的官,有职无权,类似的还有后来张尧佐节度使之职,同样是有职无权。后面的差官让言臣恼怒了,张昪等人言张尧佐进用太快,非是天下之公。
说了好几次,不报。
言臣一看不对,这样七岔八岔的正主却忘记了,还是对付正主。刚准备再次转移到夏竦身上,庆州又发生一件事。庆州知州乃是杜杞,前平广西蛮,杀降,遭到言臣弹劾。杜杞很老实地说了一句,杀降,是臣指使的,与他人无关,但诸将臣立下的功劳至今未赏,臣不敢先受命。
很“诚实”,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言臣放过。
杜杞来到庆州,以前元昊虽称和,可在边境小动作做个不停,边吏避生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包括各部请求内附,一再拒绝,也不上报朝廷。杜杞来到庆州,西夏族酋孟香率其部族一千多人内附。这时,郑朗正好去了贝州,夏竦责杞如约当还。杜杞还奏说孟香得罪夏人,还必死,复有山遇惟亮之事重新上演,不能还,还,有可能为夏人所轻,又生边患。议未决,似乎杜杞说得有道理,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孟香,若是连孟香都不敢收留,如何能收留没移氏父女?
但看到宋朝的软弱,没藏派兵入境求孟香,孟香心中没有底,吓得躲藏起来,省怕宋朝将他交出来。西夏遂杀边户,掠了一部分牛羊,恫吓杜杞。这一举一度让宋朝君臣万分惊恐,以致传言西夏人围攻庆阳城。然杜杞始终不将孟香交给西夏。
知道没移父女会带着更庞大的没移族人来投的大臣并不多,又为这件事产生争议。
赵祯一直不作声,对杜杞做法始终不表态,不说做对,也不说做错,看到赵祯态度如此,渐渐大臣又不作声了。懂的,皇上这种态度,是对杜杞的默许。
不知道岔了多少次,不能再拖,终于言臣开始向夏竦开火。
这次庞籍没有再为夏竦提供任何支持,他比任何人都精明,清醒地看到大臣向夏竦开火时,皇上并没有替夏竦说话,大势所趋,夏竦这一次是谁也保不住了。
两府丁度罢相,高若讷退回到御史台,再有夏竦之退,将会产生巨大的空缺。他没有奢望首相,但目标却盯着另一个位置,枢密使!
又一次新的洗牌即将开始,谁笑到最后,也将揭晓。
想得到枢密使职位,夏竦只能作为一个牺牲品。看着王嵩离开,庞籍心里说道:夏公,委屈了。
不通知夏竦,直接写了奏折,递到内宫。
看着庞籍这篇奏折,赵祯啼笑皆非,对蓝元震说了一句:“人心浮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