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位不保,即便施行一些好的政策,新首相即政,必会象贾昌朝对庆历新政,司马光对王安石新政一样,逐一推翻。
因此,只能等。
月儿抚摸着他的胸口,问:“官人,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天热,”郑朗道。没有说她睡姿不雅,将自己抱得紧,手又箍在自己胸口,使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这个天气呆在京城不是很舒服的。
唐朝长安与洛阳绿化都很好,开封却不及。地方比长安城小了一半,人口却比长安城多,本来就有一百多万人口,再加上几十万禁兵以及家属,全部挤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于是老城居不下,百姓只好往外城区挤,朝廷不得不进行多次重修与扩建。人都住不下了,哪里来的绿化?于是一到夏天,特别是这种湿闷的暴风雨天气,又热又闷,让郑朗仿佛又回到没有开发时的太平州夏天湖区。因此,一到夏天来临,郑朗让几个娘娘全部回郑州乡下。京城虽繁华,但气候不宜,回乡下反而更养人。
“官人,妾给你扇扇。”
“你都一身汗,何必来服侍我?”
“我是妾哎,服侍官人是份内的事,”月儿说完呵呵地乐,没有扇风,却跑下来穿了一件外裙,跑到外面打来一盆水,替郑朗抹着身体。
郑朗又想起了刚才他那个梦,如今的生活对他来说,就象天堂一般,忽然将月儿紧紧搂住。
大雨还在哗啦啦地下。
突然外面传出一阵敲门声。
门房商伯在外面喊道:“东府急报。”
商伯心里面很不高兴,东府几个留守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这么晚了,也要喊自家主人去东府。
郑朗却没有怠慢,能在这三更多时分将自己喊起,一定是有大事发生。连忙穿衣起床,外面雨下得大,只好打着一把雨伞冲向皇城。好在不远,一会儿也便到了。
他在心中已经隐隐感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京城百姓不觉。
这是一个有史以来,甚至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繁华的都市。即便过了三更时分,还下着一把雨,街上还有行人,郑朗还看到一群人围在哪里看关扑,至于扑的是何物,郑朗没有心情去看。
这个关扑不是相扑摔跤,而是一种新的财博方式。双方将物品定好价格,用铜钱在瓦罐内掷,根据头钱字幕多少来定输赢,有时候为了简便,不用瓦罐,就在地上掷。不赌钱,而赌物,娱乐性质颇重。实际在宋朝黄赌泛滥的风气下,有时候赌得很大,以至车马、地宅、歌姬、舞女与小妾等等,皆能约以价扑之。
胜负面仅是大小,若是赌偶然性,可以扑几字几面,往往比例高者一笏能扑三十笏。发源于古代的樗蒲,不过黑白五木子变成了铜钱,铜钱数量不等,猜字背数量。
郑朗偶尔也玩过这种游戏,只是娱乐性质,赌博意味不厚。
这种关扑往往导致有人一朝发财,有人倾家荡产。这个不管的,管不了,不但赌博在宋朝任何大罗神仙管不了,黄色风暴同样管不了。
但开放的风气,导致开封城出现畸形的繁荣。
匆匆忙忙来到中书省。
小吏拿来邸报,果如郑朗所料,由于连日暴雨,黄河河水猛涨,河决于商胡埽(今河南濮阳东北),决口广达五百七十多步,也就是七百多米。百姓死亡数量没有上来,但只要听到这个决口的宽度,也知道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几个官员暗着脸,盯着郑朗看。
郑朗喝道:“速传几位相公齐来东府议事。”
郑朗执政最大的麻烦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