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这两件大事,六塔河算什么?河决了,救灾,安置百姓,大雨倾盆,多处河决内涝,安置灾民。这些年来,天气反常,不但是我朝,交趾也是如此,契丹同样有许多灾害,大家岂不是一直过下来了?夫子不讥犯错,认为知错能改才是君子。不怕犯错,就怕犯错不知改正。”
矛头开始露出来。
六塔河是大事,可相比于西夏与契丹发生的事,是不算什么。那是一国的内乱!非是一场灾害了。
郑朗又说道:“臣在南方听到了什么?先是有人借机大肆攻击六塔河,诬蔑文彦博与富弼。然后呢,皇储案与狄青案接踵而来。对皇储案臣不发表意见。
赵祯有赵祯的心态,才四十几岁人,虽说年龄越高,养子女难度越大,不过不是没有机会。况且后宫里备了两个帝国未来接班人供挑选,怕什么?
大臣有大臣的意见,赵祯得的中眩风,也就是中风,说不定说倒就倒下去,若不名正言顺,怕将来国家有事。部分大臣虽被文彦博当成枪杆子利用了,但他们心中也是想为宋朝好的。
主要郑朗知道赵祯以后无子,不然他还会支持赵祯。
不想参预这件事,那个高滔滔也让郑朗多少有些头痛忌惮。
又道:“然而为什么陛下病重之时,未见多少舆论,却在六塔河产生争议,陛下身体全部康复之时,忽然出现大量扶立妾储的声音?”
有的大臣想反驳,可有的大臣已经会意。
文彦博脸sè惨然。
不想火拼郑朗,可郑朗处处就是针对着他来的。他已经感到这个相位难保了。
郑朗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六塔河一事本来就是中书之错,然而中书两相未向天下百姓认错,反而将责任推于狄青身上。管狄青什么事?”
“此事谬矣!”欧阳修站了出来。
“谬什么!做错事的人不追究,难道用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就能用他人身上推卸吗?陛下,请将天下所有犯人释放吧。他们之所以不顾国家律法犯罪,乃是朝廷用狄青为相也,而非是本人想要犯罪。”
“不同。”
“有何不同,若知道,朝廷开此莫须有罪名的头,会给大宋以后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欧阳永叔,请你退下。”郑朗喝道。
郑朗此次并不打算有多少争执,因此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包括准备与富弼来一个划席绝交,最后也忍住,但这时终于暴怒起来。
事实这次诸臣攻击狄青,与秦桧的莫须有差不多了。
岳飞虽死,可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狄青却死得莫明其妙。
欧阳修尴尬地站在哪里,未退,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朗继续说道:“我说过,其实不重要,外面污蔑文彦博与富弼,陛下有没有相信?你们用种种莫须名的罪名攻击污蔑狄青,陛下有没有相信?但是你们再三的强迫陛下同意你们的做法。何必如此,朝廷为相,贬贬升升,乃是祖宗法度,狄青是武将,按照祖宗法度不当担任枢密使,直说便是,诸位是读着夫子所著的圣人书籍进入仕途的,难道夫子教导你们这样做人做臣?还有文相公,西夏取得凳谷,下一目标不是河州就是我朝陕西,狄青主动请命前去西北为一州刺史,为何不准?”
对些,文彦博都有了准备,道“狄青此时非是彼时,兼负同平章事之职,前去西北,作为武将,威望太高,也是有违祖宗法度。”
狄青大步跨出来道:“陛下,臣愿意去西北为陛下国家分担,这个同平章事臣不要了。”
陈州是什么地方?就是在京城附近,这些士大夫们如果愿意,随时都能弄自己,不能去。到了西北,离京城远了,在军方自己还有一些威信,可以自保。
士大夫们这段时间疯狂的污蔑攻击,让狄青害桕了。
文彦博根本就不理他,头痛的是郑朗,一个武将能怎的,看着赵祯说道:“陛下,无论兼不兼同平章事,狄青去西北皆有很高威望。故臣不同意也。”
不管怎么说,就将狄青钉死在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