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迟疑地问:“你是指皇储?”
“正是,他们二人所举所行,可以说是歼佞。”张昇愤愤不平地说。
单在赵宗实一事上,无论韩琦与欧阳修以前做了什么,也确实能用佞臣来形容。其中有的事,就是王钦若在世时,也未必能做出的。
“还有你,曾公,为什么皇嗣十八道辞表,我身为枢密使,居然大半年后才得知!”
王安石讥讽道:“当初是谁说众望所归?”
他与蔡襄做过交谈,因为中书不得力,财政情况又逐渐每况愈下。
不能单纯地怪韩琦,韩琦精力让赵宗实分去一大半,治理国家那有那么容易的。精力一分,吏治之能也随之下降。王安石却不管的,只看到这个国家就象荡秋千一样,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了,他心里面堵得慌。
最大危机是到秋后,一旦河工那么需要钱帛,中书才头痛呢。
张昇蹙眉,嚅嚅道:“介甫,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他们当举一力保举韩琦,也十分正常。朝堂上有三次变化,第一次乃是范仲淹为首的君子党,实际君子未必能谈得上,只能说是改革党。吕夷简的小人党,也就是保守党。吕范牵头。后来郑朗脱颖出来,但郑朗怕争吵,仍然是吕范。二人去世后变成了贾郑,贾昌朝与郑朗。贾昌朝下去,郑朗又下去,变成百花齐放。
这个百花几乎都是当初君子党的几巨头为首,最著名的四大巨头,庞籍、文彦博、富弼、韩琦,中间一度陈执中占据一个重要角色,实际陈执中是打酱油的。
贾昌朝一度也回到枢密使,可这时他们这个派系已经没有声音,很快下去。
文彦博因为六塔河与狄青案,让郑朗火拼下去。庞籍是郑朗力挺的,但因为他与贾昌朝、晏殊走得近,不得君子们的欢喜,一直在倒。富弼倒是不错,可这个好名声有了,不作为也有了。唯独只剩下韩琦。
庆历新政时君子党有三大巨头,郑朗是温和改革派派,范仲淹与韩琦是激烈改革派。虽与范仲淹对掐过,但那是君子党内部的争执。因此韩琦上位,众望所归。
又说道:“介甫,我忽然明白行知吊唁狄青时,对你们的指责。”
王安石郁闷地看着司马光,不作声了。
司马光更郁闷。
曾公亮替他们解了围,道:“张公,你想错了。行知责备介甫与君实,是存了私心,想皇上心情好一点,与皇嗣无关。若此,行知都不会教导世子殿下。”
“行知是何用意?”张昇也不解。
“很简单,行知想国家平稳过渡,私心是归私心,想陛下心情好,是臣子之道,可臣子之道更要对这个国家负责。”
“然皇储……”张昇很想说一句,这是什么屁的皇太子,拒四表可以,写几表辞呈也可以,那有连写十八道辞表的,当真这个国家皇储是儿戏?再说那有身为人家的养子,却念念不忘为生父请终丧的,这是那一门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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