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还是有的,例如范仲淹,郑朗也能算一个,但丈夫这个脾气,能用郑朗吗?高滔滔有些失神。并且她还知道一些事,国家财政紧缺,只好向富人借钱,这两年年年在借,这是前些年从未有过的事。不管韩琦是忠臣还是歼臣,至少在经营上,差了郑朗好几筹。又不知如何劝起。
想到这里,她对太监说道:“将长公主喊来。”
“喏。”太监退下,来到济宁观,将赵念奴喊进内宫。说了一会儿话,俩人关系不恶,即便因为赵曙产生一些隔阂,但还是说得来。
过了一会,高滔滔问道:“奴奴,你可知郑公修儒学要修到什么时候?”
“皇后,我也不大清楚,只听到他与书院几个先生交谈时谈到修礼,打算明年夏天结束,有的留下来以后再修,然后秋天与几位先生一道修儒家史。”
“为什么要留一部分到以后修。”
“礼讲的是制度,有国家制度,做人行事制度,郑公他还没想好,”赵念奴犹豫的答道。
高滔滔眼睛亮了起来。
明白郑朗心意了,终是放不下的,赵念奴说得不清不楚,可是高滔滔听得很欢喜。这才是忠臣嘛。但又再度愁上心头,如何说服丈夫呢?赵念奴也没有想到其他,就是高滔滔待她不错,也感到有些生份。对曹太后,她也不大喜欢,若没有曹太后,就不会有这个不孝的哥哥上位。之所以时常进宫看一看,乃是生母苗贵妃还呆在皇宫里。因为遭到排挤,闷闷不乐,若不是赵念奴时常回京到宫中看望,连话都懒得说了,否则赵念奴连这个皇宫都不想进来。
回去后,就准备返回郑州。
大戏上演。
先是范镇草诏韩琦的迁官制书,用了一个比喻,说韩琦是周公,有没有讥讽的意思,不得而知。
吕诲于是弹劾,不当将韩琦喻为周公。
这个问题来了,韩琦做了周公,难道让赵曙做周成王?于是韩琦写表求辞退相位。不当真,若想退,学富弼,一表不成二表,再不成,二十表,保证退下去了。
这个退表乃是一个高姿态。
范镇批语,周公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周公不去鲁国就国,是协助周成王治理周国,使天下继续臣服周朝。意思你韩琦不当退,退出去仅是一个郡守,不当,还要留在中书,继续为国家效力。
从字面上说起来是这个意思。
当时韩琦与欧阳修还认为范镇是“好人”,也就疏忽过去。直到范镇反对拥立赵允让为皇考后,欧阳修与韩琦才醒悟过来,范镇与他们不是一路子的人。
韩琦为了让赵曙达成心愿,将台谏大臣削减,或者派往契丹出使,一些大臣不满,正好郑朗那篇长文出来,许多士大夫议论韩琦是周公与霍光。范镇没有写霍光,不然早就下去了,写霍光太明了。
这一议论,使韩琦与欧阳修又想到范镇的那条批注。
非是年底的批注,过去了近一年时间!
居然将此事翻将出来,欧阳修在赵曙面前说道:“范镇以周公待韩琦,是以孺子待陛下也。”
欧阳修记仇了,赵曙更记仇,派人将存档找来,一看大怒,将范镇外放到陈州。不管怎么说,欧阳修做得太过份,你自己以文坛宗师自居,平时口颂圣人大义,这种小人的事怎么做出的?
范讽前面发配,后面引起群臣喧哗。喧哗的结果,又使得韩琦与欧阳修做下一件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