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你当初对介甫有些偏心。”王安石不服气地说。少年时想不到,后来与司马光意见相左,想到郑朗收留自己的条件是将司马光请来,心中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郑朗哈哈一乐,道:“介甫,你吵架那么厉害,若不找一个伴儿,我如何能受得了?”
三人同时大笑,至少在这一刻,三人再无芥蒂。
郑朗又道:“正好,陪我一道去状元楼。”
“去哪里做什么?”王安石脸sè古怪,状元楼附近乃是京城有名的红灯区,这师徒三人一生很少去jì院,故不解地问道。
“拜访一个人。”
“谁?”
“江佐余。”
“那个京畿晚报的主管?”
“就是他。”
“好,”王安石道。报纸的舆论作用越来越大,均输法是自己发起来的,也要舆论支持。
三人走在路上,郑朗又道:“介甫,君实常劝我,yù速则不达,你也要切记啊。有的不能急,最好与我商议。”
“国家如此,我怎不急吗?”
“不对,夫子说少年可惧,不怕少年穷,就怕少年不努力。国家也是如此,不怕国家困窘,就怕君臣不努力。我来京城,分为两手准备。一为短时迅速救急,乘势将一些弊端改正·二为做长期打算。实际以前就一直在努力了,比如培育良种,大肆开垦,粮食产量就会增加。民以食为天·粮食必须要解决。”
司马光额首,道:“这是我对郑公最敬重的地方。”
“仅是其一,新商税执行了,大家看到一些好处,虽纠纷也是值得的,但有没有想过,一旦工商业更发达·对国家经济会产生多大的良xìng督进作用?此其二。数家报纸发行,言臣机制恢复,二次保荐制度,自民间到朝堂,皆产生有效的监督机制,官场风气会不会转变?这都是隐形的,看不到的,但长远发展下去·量变产生更大的质变,必对我大宋产生很深远的影响。”郑朗不是表功,也不需要在两个学生面前表功。司马光说他做得激进·王安石抱怨他保守,说一说,三样变化皆是很长远,一是粮食,二是财政,三是官员风气。
而且做得很隐蔽,能说保守或者激进?
主要各自太忙碌了,事务多,两制权利加大,司马光同时还要兼管着修通志·王安石是郑朗在中书重的臂膀,平时缺少交流。碰面次数多,但相聚在一起交流时间却很少。因此每次交流,郑朗皆耐心地做他们工作,又道:“介甫,君实·你们知道的,因为有那件事,所以短时朝廷敢用我。终有是一个限度,功劳越大,陛下不忌惮,群臣也会说话,我早迟要退去相职。那么政务交给谁?实际在我心中最理想的模式,就是你们二人团结起来配合,互补长短,即便吕夷简在世,也未必及你们二人联手之功。可你们常常争执,让我如何放得下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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