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为什么钦佩赵祯与范仲淹,那种苦逼生活真的学不来。也不能说不好,在其位,谋其事,何必非要将身体熬得极其苦逼?处理好事务的同时,不妨适度地保护好身体。
参汤补元气,赵顼派人送来的,核桃仁补脑,大脑不管用,那可糟糕了。
但与诸葛亮不同,诸葛亮什么事务都领手过来,虽做得不错,可让手下缺少了成长,以至大树一倒,蜀国全部趴下。郑朗敢于放手。不过改革之初,也害怕轻重其他大臣不能掌握。这一点很重要,重了必敛民为谋财,一旦到了敛民谋财的地步,史上王安石会带来什么样的sāo动,自己手中就会出现什么样的sāo动。轻了也不行,轻了官员没有作为,所谓的改革成为一纸空文。
还有一个私心,无论是韩琦,或者后来的保守派与改革派的争执,以及蔡京等人的专权,让郑朗害怕,因此层层分权,特别是对宰相权利进行种种制约。宁可自己做事艰难一点,也不能形成一种坏的惯例,当然或多或少堵住了一些人说自己舞权专政。还不是主要的,他自南下后,就离开了朝堂,这一离就是十几年了,只能对大的事务知道,细节一概不知,故去年富弼说西府混乱,领手西府,今年又领手三司,那么国家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心中就有数了。
这个更重要。
不知己,不胜利。
参汤喝完,又喝了一杯浓茶,继续伏在桌面上,处理政务,有多累,别的不提,至少郑朗视力逐步下降了。
不得不让小吏挑起一盏更明亮的蜡烛,叹道:“老啦,眼睛不中用了。”
后面几个小吏不说话,郑朗奇怪的扭头,看到赵顼站在身后,眼中有些晶莹,连忙起身施礼。
赵顼哽咽道:“郑公。”
“陛下,怎么啦?”
“郑公辛苦了。”
“陛下,”郑朗哑然失笑:“陛下多想了,无论作为人君,或者做为大臣,想做一个好人君,想做一个好大臣,不辛苦怎么行呢。”
“郑公才年过五十,朕很害怕……”
“不用怕,臣这个身体,最少还能服侍陛下十年,十年大约能办到吧。”
“郑公……”
“陛下,这么晚了,来三司有何贵干?”
“朕只想看看郑公。”
“都是一些琐碎的事务,臣还能处理得好。”
赵顼默默无言,昔rì随郑朗在郓州,多写意啊,无论什么事务,郑朗信手著墨,立即批阅。然而进入中书后。数次喊累了。有多累。他是知道的。两年多来。包括节rì,假期不满一个月。大多数时间处理zhèng fǔ务到二更三更时分。再好的身体,长久下去,也不会再有好身体的。看着郑朗的脸。赵顼居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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