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燕哥在明堂川停下脚步,仍不甘心,派使来到灵州,责问郑朗为何向契丹示威。
郑朗冷漠地答了几个字:“要来便来,何必罗嗦!”
其实真来了,郑朗会头痛的。
这是郑朗在赌,赌耶律燕哥的性格,但能不能来,耶律燕哥不敢做主,然而能不能来,得看耶律燕哥在禀报奏折上会写什么。若他写道宋朝害怕契丹插足,甚至不惜狐假虎威吓唬契丹军队,那么后果就严重了。耶律燕哥所率的军队主要是来自西山,西山还居住着许多百姓,急召十万人那是不可能的,但还能召集两三万军队。契丹再从幽云发大军威逼河北与雁门关,两国必然开战。
但耶律燕哥若写这样那样的困难,契丹君臣就会产生争议,等到决定下来,西夏大局已经定夺。
前者可能性不大。
耶律燕哥多智狡猾,另一个词就是多疑。
他做为南府宰相,率三万军队进入西夏,多半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这也是耶律乙辛失势后,契丹某些人对耶律燕哥的打压,在这种情况下,耶律燕哥多半选择明哲保身的做法。
没有让郑朗失望,耶律燕哥这三万兵马呆在明堂川,就呆下去了,一直到一个多月后。
但这支契丹兵马到来,给宋朝带来了一些麻烦,耶律燕哥害怕会出事,没有敢进军,但在明堂川大摇大摆地接待银夏各部族使者。在他的鼓动下,各部反抗更激励。
侥幸将他们阻在明堂川,不然随着契丹这支军队继续深入,就连一些中立的部族都会参加到反抗浪潮中。郑朗只好让王祖德率两千骑兵斥候,在契丹大营周边活动,看到各部使者,立即截杀。耶律燕哥也不示弱,同样派出斥候出来保护。每天明堂川都上演着随时擦枪走火的紧张局势。
郑朗在观望他。他也在观望宋军,不仅是等候国内的消息,还有粮草与天气。
宋朝恩威并用,恩足够恩惠,威足够猛烈,不服者死!
不能说不对,比如宋朝在南方的民族政策,足够恩了,结果呢。就包括后世许多人指责宋朝的盐政导致泸州蛮叛乱不休。但是郑朗怎么去做的,一是拨款修路。改善百姓生活环境,与外界沟通,增加商业气氛,二就是镇压再镇压。未动任何盐政。
不能动,宋朝盐专营业明面上一年收入均摊起来只有一千来万缗,可实际还有官员的贪墨,地方上的隐形开支,等等合理的与不合理的灰色收入,盐专营一去。那么这些灰色支出立即变成杂税加在百姓身上。在这种情况下,泸州大盐井如何不控制在国家手中?
就是没有盐专营,也不能将所有大盐井一起交给私人,这非是中原地区的大商人大地主。更非是河湟蕃候诸监股契,那只有股份权与分红权,没有经营权,命脉在朝廷手中掌控。若是将这些大盐井一起交给当地私人。非是交给百姓,而是将利益从朝廷手中转到各大蛮首手中,那么泸州江南就会产生无数个侬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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