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暗想,仙盟何时有这两个草包?
“这招已经无用,我教你招新的。”沈溪山说:“跟人打架的时候,你就双手抱头,用胳膊把脸死死挡住。”
“此为防御必胜招吗?”宋小河倒是听得认真。
“必胜不一定,不过倒是能预防你在挨打的时候被人认出你是仙盟的弟子,免了你丢了仙盟的颜面。”沈溪山如是说道。
宋小河知道被耍,当即大怒,“就你这讨人厌的模样,下山之后指不定挨打的是谁呢!你才是在作恶的时候捂好你的脸,别给仙盟抹黑。”
沈溪山不与她争吵,懒洋洋道:“你莫说是前往秘境,就是下山生活你都未必做得到,我劝你还是带着拐棍和碗以备不时之需,运气好还能靠着乞讨吊着一口气回到仙盟。”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宋小河恼怒,伸手去指他的脸:“好啊,那就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谁稀罕跟着你!”
宋小河愤怒转身,小辫都甩起来,铜板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大步离开。
沈溪山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眼天色,已是将近正午。
他知道那批人会在夜晚的时候下山,所以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沈溪山打算再睡一会儿。
刚走两步,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是个模样俊俏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慢吞吞地走到沈溪山的面前,神色有些奇怪。
像是很兴奋,但又非常紧张,两只手拧巴在一起。
沈溪山看着他,“想挨揍?”
少年嘴唇轻动,发出了一个音节。
沈溪山听见了,问道:“你说谁聋呢?”
“我叫苏暮临,也是外门的弟子。”他缓缓说道:“方才我无意间听到你与那人争论下山的事。”
“怎么,你也想去告状?”
“不不不,我知道一条下山的路。”苏暮临连连摆手,赶忙说:“沿着粮阁往南一直走,有条窄僻的小路,那条路的结界很薄弱,裂开了一条缝,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山。”
实际上沈溪山知道那条路,因为他就是从那条路上山来,混入外门的。
他打量着苏暮临:“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苏暮临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
“不行。”沈溪山拒绝。
他抬步就走,苏暮临跟在后边,说:“我比她有用,绝不会是累赘,我知道避开诅咒进鬼蜮的方法。”
这一点,倒是真的有用,沈溪山停住脚步,“当真?”
苏暮临还没回答,旁边的灌木丛中就突然蹦出来个宋小河,“你说谁是累赘?!”
沈溪山好像已然习惯,不会再被吓,苏暮临倒是被吓得腿软,差点当场给宋小河磕了一个。
宋小河对沈溪山得意道:“你以为我走了?!哼,做梦!我是那么笨的人?能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下山。”
她头顶上还有两片小绿叶,衣袍也沾了泥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回来,躲进灌木丛中的。
沈溪山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他意识到灵力被封之后,他的五感退化很严重,甚至可能会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
但是此行必须去,沈溪山不知道那阵法是谁设下,也不知道解开的方法,唯一的办法就是重回故地,打破阵法,才能解开身上的封印。
宋小河亦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因为本身就不相熟,她自然也没有一句道别,知道下山的路之后就朝着粮仓去了。
沈溪山看着她离去,并未阻止。他没有那么多善心劝导别人别去找死,等遇到了危险,她自己就会逃回仙盟。
沈溪山知道爱慕他的人非常之多,但为了他前往酆都鬼蜮的人,这笨蛋也算是头一个。
他不知道这个蠢笨的少女是太过无知,不知道鬼蜮的凶险,还是爱他太深,心甘情愿以身赴死。
不管是哪个都与他没有关系,因为沈溪山修无情道,不在乎谁为他生,谁为他死,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人。
他甚至不关心这个一心要去鬼蜮救他的人叫什么名字。
沈溪山扯了扯嘴角,对苏暮临道:“子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