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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博心下本还有些惴惴,但听皇帝这么一说,心一下就放回了肚子里,笑着道:“陛下且放宽心,这几年解兵还田,那些贼子摸惯了刀枪,哪肯驯服?
闹的凶的早已伏法,剩下的也没了爪牙,如今只是追索一番,以除后患而已,不会再有什么一呼百应的故事发生了。”
李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明白这是官府对待农民起义的固有套路,不用较真什么讲不讲信用,那太幼稚了,只要别弄出些还乡团来就成。
至于像当年王世充,樊子盖等人那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时节早已成为过去,当然,本质上还是有点相同之处的,只不过大唐做起事来要阴险一些罢了。
实际上大唐平定天下之后,确实残存了许多遗留问题。
萧铣,窦建德,乃至于杜伏威,李轨所部,降人众多,当时为了大局着想,都是尽力安抚,等到如今大局已定,百姓安乐之时,再行清理一番穷凶极恶之辈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这么做没问题,可却要把握好分寸,清除的是隐患,而非是进行大规模的清洗。
李破觉着温彦博,杨恭仁等人应该心里有数。
…………
一个问题又翻了篇,三个人再次喝起了小酒,君臣之间离的近了,酒过三巡,说起话来好像也随意了许多。
眼瞅着天色已晚,殿中的宫人们悄悄点起了灯火,两个臣下渐渐不胜酒力,有了告辞的意思。
只不过皇帝还不想放过他们,大年初一把人招入宫中,也挺不容易的,哪能这么轻易的结束。
李破此时也有了三分酒意,再次举杯,“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来,再同饮一杯,预祝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这么直白喜庆的祝酒词在皇帝嘴里说出来,确实比较有意思,两个臣下都醉醺醺的笑了起来,同时举杯饮了下去,心里也在想着,看来这是要结束了,可算能回去歇一歇。
酒喝了不少,没别的感觉,就是心累,皇帝的问题一个连着一個,还都是朝中大事,必须仔细斟酌才能回话,脑子转的稍微慢点都不成,再这么下去……谁能受得了?
在萧禹想来,皇帝的私宴快赶上鸿门宴了,以后还是避着些好,谁爱来谁来吧,反正他萧时文是不再有所期待了。
可李破放下酒杯,完全没有任何结束的意思,又抛出了一个令人头晕的话题。
“前些时朕接到突厥可汗来信,邀朕再会于榆林,你们说说,朕是去也不去?”
萧禹差点一头栽桌子上,温彦博也以手扶额,头疼不已。
看着两个臣下的样子,李破在心里幸灾乐祸的乐的不行,恶趣味嘛,就是娱乐了自己,痛苦了别人。
本来这事不用在此时说起,等大家休假回来上班再议也是不迟,可他就是在酒桌上抛了出来,不是恶趣味是什么?
温彦博表示自己还顶得住,稍一沉吟便道:“此乃两国交往之大事,非是儿戏,只凭一封书信……可不成。
陛下若有意与突厥再次会盟,不如派遣使者北上突厥王庭,以国书付之,并言明需两国商讨之事。
得突厥回书之后,再行定夺是否前往榆林。”
萧禹晕乎乎这次慢了一步,紧着想了想才道:“温仆射所言确为正理……臣请陛下,突厥可汗来函可否容臣等一观?”
温彦博瞅了瞅喝多了的萧禹,很佩服他的勇气,皇帝的私信也敢讨要,这是……喝多了酒生出来的胆子吗?
阿史那杨环的书信李破可不会给任何人观瞧,里面的内容倒在其次,只是信中透露出来的那种不是外人的语气,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李破当即摆手拒绝,“不用看了,无非就是几件事。
一是辽东之归属,阿史那多闻已是穷途末路,那辽东之事便需两国商量着来,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两国估计要重新划分一下东北的疆界。
二来则是突厥王庭如今蠢蠢欲动,意在西域,所以要试探一下大唐的态度,咱们是按兵不动,还是共同出兵,朕估计突厥王庭那边都不会太过在意。
他们关注之处在于,大唐是否已结西突厥之好,还如以前一般,不想让突厥王庭染指西域。
剩下的还是以前的旧事,来往贸易,再次准确一些的划分疆域,重申旧好等等。
还有,近些年突厥元气渐复,咱们也需要小心一些,今年如果能成行的话,要试探一下突厥王庭的那些人,看他们是不是又生出了南下与我较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