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距离,城头上的射手开始射出箭矢,箭矢带着尖利的锐啸攒射而下,第一个军卒胸口中箭,外面的皮袍子,加上内衬的皮甲,让箭矢不足以在这个距离穿透防护。
吓了一跳的他骂骂咧咧,却又无比庆幸的继续前行。
终于有人惨叫着倒地,鲜血泊泊流出,顺势拉开了惨烈的攻城战的序幕。
战鼓声隆隆响起,攻城大军前面早已准备好的士卒顶着大大的木遮,不急不缓的开始向前涌动。
炮烙也就势被推了出来,比起介休之战时运用的那些一次性产品,它们则显得更为坚固高大,射程也更远。
两轮试射,十块大多砸在蒲坂厚实的城墙上,发出骇人的砰砰巨响,城墙在微微颤抖中毫不在意的承受下了攻击。
投炮是这年头最犀利的战争之一,可用于攻守城池,也能用于野战,射程和威力上都没什么能比得上它。
可它的缺点也十分明显,威力虽说很大,却有其极限,像蒲坂这样的城池,不大不小,但你想用投炮砸塌它的城墙,嗯,砸上个十天半月不定就差不多了,那就更不用说长安那样的坚城了。
投炮的射程很远,大致能有三箭之地,很好的运用了杠杆原理的它确实堪称此时最先进的远程武器,没有之一一说,可它的射程也并不足以让它窜上天去。
尤其是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非常依赖工匠们的技术制造能力,好的工匠制造出来的投炮会无限接近极限,而能力不成的工匠手下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产物儿,也许投上几块石头就自己散架了。
所以说,投炮的运用虽说五花八门,有时候能收奇效不假,可严格来讲,作为军中重器的它,威慑作用远大于它实际产生的破坏效果。
当硕大的石块在天空中飞行,然后猛然砸下的那种声音,视觉上的震撼力,往往能让很快摧毁激战中的兵卒们的作战意志。
就像现在,十几块大石终于腾空而起,有的飞过城墙,落入城内,巨大的响动以及地面微微的震颤感,即便是在城外老远处,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两块巨石先后砸在城垛上,立时四分五裂,飞溅的石块砸的守城兵卒头破血流,立时便传来一阵哭爹叫娘的惨叫声。
一块石头贴着城墙削过去,一个躲闪不及的兵卒立即便没了半边身子,爆开的血雾和身体的部件四处飞射,景象恐怖而又骇人。
攻城大军先声夺人,随着一颗颗巨石升起,城墙之上的守卒纷纷恐惧的躲在了城垛之后,城墙内侧搬运守城器械的兵卒民夫,也如受惊的鹿群般,在惊叫中四散开来,寻找着躲藏之处。
城头战旗挥舞,唐军在城内的投炮也开始还以颜色。
一些石块飞上天空,然后急速落下,大部分都砸在了空地上,有些则翻滚着向前,一对顶着木遮的士卒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石块梨出一道血肉胡同。
一块大石准确的命中了一队兵卒,木遮脆弱的好像纸一样立时四分五裂,石块落下,砸在一个兵卒的脑袋上,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绽开,鲜血迸射,立时便染红了同袍的面庞。
这并没有让石块有所减速,直接又砸在一个人的胸腹之间,他像被猛击的稻草人一样立时四分五裂,随着石块翻滚出去,将石块染成妖异的红色之外,沿途留下的全是血淋淋的身体碎块儿。
血腥的战争在这一刻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目,除了带给人们恐惧和伤痛以外,好像什么也没留下。
可此时的人们不会在意这些,活着的人需要拼命厮杀,死去的人,嗯,你也太倒霉了……好吧,先去阎王爷那里给俺报个名,过后去了也能快点去投胎。
笑对生死谈不上,可他们却是战乱时节造就出来的最为坚强的战士,些许的血肉还不足以让他们产生退却的念头,无论城上城下的人们都是如此。
石块互射的游戏很快就结束了,城中的投炮大多遭了殃,城中工匠的工艺明显不如他们的敌人。
而城外的投炮也止住了攻击,因为前边的士卒已经去到了城墙之下,再要攻击恐怕就要有误伤了。
一些投车在军令下缓缓前移,当石块再次飞上天空的时候,是他们在攻击城墙内侧的敌人,也没有什么误伤之说,在这个时节,如果让城中能乱起来,别说投几块石头,要是有机会的话,放上一把大火那才好呢。
守军准备有些不足,敌军攻城器械之精良,显然出乎了他们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