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心情确实不错,岳母家的饭菜着实不错,李靖家的女儿们也真是,竟然没有继承到母亲的优点……
可当他想到元朗的时候,脑袋上就已经开始冒火,等他见了元朗,脸上不由自主的便泛起了灿烂的笑容。
元朗迎在门外,见了他这副模样,顿时就哆嗦了一下,转头稍稍瞄向赵世勋,他娘的这就是你说的心情不错?亏你还在皇帝身边待了挺多年,连个察言观色都不会吗?怎么活到现在的?
李破翻身下马,卫士们顿时散了开去,长孙顺德和颜师古陪在他身边,瞧着眼前上来给皇帝见礼的元氏子,心里不由都是一阵羡慕,这可也是一位贵人呢,而且运气非常不错。
官场中人需要才干,可好运气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无比,像他们这些降臣的运气就不如人家的很嘛。
李破笑着道了一声,“免礼吧……”
然后便绕着那些车子瞧了半晌,“这是要去哪?莫不是要出逃吧?”
元朗小心翼翼,老实的像一只被老虎按住的兔子,“至尊许是忘了,您赏赐了一座宅邸给臣,臣这就是要搬过去居住了。”
“是吗,真有此事?”李破做回忆状想了想,转头看向长孙顺德道:“我还真给忘了,卿可曾记得我赏赐过他宅邸吗?”
长孙顺德眼珠只稍一转便道:“微臣不知,过后去查一下再来回禀至尊可好?”
李破满意的点了点头,望了望眼前的府宅,“此处看着还好,好像离着西市还挺近的吧?”
长孙顺德点头附和,“是的,这里是布政坊边上,往南不远就是西市了。”
元朗听这一唱一和的,顿时傻眼,不让搬了?那新宅呢,不会也没了吧?这不成吧,刚给出来的东西还带收回去的?
他也没敢争辩,只是迅速回想得罪了皇帝的地方,其实也不用想了,他入京已经办的事就那么几件,与皇帝有关的也就徐世绩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顿时麻爪。
“这里确实不错,那俺就不搬了。”
李破笑着点头,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是为了你好,汝家与李氏交好,你瞧瞧你叔父家住的是什么样子?再瞧瞧你阿爷又住在哪里,你搬去了大宅,旁人会说些什么?
你年纪轻轻,来日还长,一定要记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
元朗木木的点头,本来挺高兴的,可大宅一瞬间就没了踪影,受的打击无疑有点大,其实他应该庆幸他还没住进去,不然再要搬出来,那才叫个麻烦。
李破乐呵呵的当先进了门,过了前廊进入正厅,左顾右盼间,颇觉这里还是太舒服了些,元朗肯定住不习惯,不如再给他换个住处……
他现在是茶足饭饱,“歹毒”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听说你要去少府任职了?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前厅已经被搬的乱七八糟,元朗的心情也是乱七八糟,他婆娘已经带着孩子搬过去了,再要弄回来,这大冷天的,可真是要命的紧了。
和当年一样,他又后悔了,可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他都没引以为鉴,确实也怨不得旁人。
此时闻听仕途上也可能要出岔子,不由大恐,可想了想,更加不敢撒谎,只老实的说道:“韦少府与叔父交情莫逆,俺看着能给些照应,便在少府谋了职位……”
听了元朗式的职业前景规划,李破拿手指点了他两下,觉着跟这厮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招手把元朗叫到身前,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接着又是几脚上去,才略略平了点心气,除了跟李碧那婆娘偶尔动动拳脚之外,这两年他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
元朗这倒霉孩子算是有本事,让皇帝打上了门。
外面的人探头瞅瞅,又都缩回了脖子,全当什么都没看见,房玄龄作为元朗的幕僚,自然不会远离,此时便觉着天太冷了些,冻的他直打哆嗦。
还有,主家也是的,把墙头弄那么高干嘛?人都爬不上去的……
等元朗从地上爬起来,李破的火气大减,毕竟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元朗这才从哪到哪。
只是这厮舒坦日子过久了,总要弄些幺蛾子出来,这次竟把自己当成月老……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去把少府的职位辞了,长安县令出缺,你去给我当两年县令再说。”
“啊?”元朗连遭重击之下已经彻底懵了。
李破又给了他一脚,皇帝威仪彻底扫地,露出的全是标准的军阀做派,“啊什么啊,明日里就给我滚去上任,这宅院我给你留十年,即便回京也不许搬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