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有大司农,九卿之一,掌管贡赋等事,其实就是如今户部前身。
后来又有了度支尚书掌管国家财政收支,大司农也就成了司农卿,专管仓禀之事,只是有了户部之后,司农寺的职责变得极不稳定。
到了前隋时,文皇帝所青眼的大仓制度是司农寺这样的衙署所无法承担的,于是杨坚收司农寺之权归于户部,两个衙署之间的纠缠算是告一段落了。
如今萧禹再次提议重设司农卿之职,明显是想分户部之权……当然,换个角度看的话,也可以说是对大仓制度的一种反思。
作为皇帝,李破肯定是倾向于萧禹的奏议。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皇帝觉着户部力有不逮,不如另起炉灶把仓禀之事给管起来,可户部可不会认为司农寺是对户部的有益补充。
到手多年的权力再让出去,肉痛的不行,所以晓得消息之后,以户部尚书苏亶为首的户部大臣们正在游说尚书省,想让尚书右仆射温彦博站出来为户部说话。
最终李破认为此正多事之秋,不宜让户部分心旁顾,于是将此议暂时压了下来,不交三省共议,算是给户部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今年关于春耕之事尤其重要,因为和剿匪以及平定地方上的叛乱,招抚逃入山林的流民等事齐头并行,让问题明显复杂了许多。
而且户部还要继续整理各郡户籍,田土等事……依照现今的速度来看一两年间是不会有明确的结果了。
不过李破不管那么多,今年的春耕必须如期完成,各郡但有不利,必然有人官帽不保,甚或是人头落地,户部定然也脱不开干系,一旦有了疏漏,负责的官员轻则削官罢职,重则许就得去大理寺走上一遭。
更让户部难受的是皇帝对贵族纳税的事情没有半点的通融,在前几年写入律法当中后,今年还想让人继续往唐典上面添砖加瓦,大致上是想将此事定死了。
由此带来的影响正在慢慢显现,朝中的争议还方兴未艾,地方上的贵族们行动就比较迅速,隐瞒田土,丁口的事情时有发生,光去年秋后就为此闹出了很多麻烦。
由此也拖慢了户部关于户籍,田土登录的事情……
苏亶试着在皇帝面前说了一次,想要劝皇帝暂缓一些时候,等地方上彻底平静下来,户籍也梳理清晰之后,再行此事。
李破只是不允,并斥责他有了畏难之心,不如让旁人来当这个户部尚书,于是苏亶迅速的缩回了脑袋。
实际上此时所遇到的阻力很清楚的告诉了李破,关西未经多少战乱,人口众多,贵族势力也比较集中,若能在关西将事情办下来,那么其他地方还有什么难的呢?
在晋地的时候哪有这么大的阻力?现在让贵族们交税真的那么难,不见得吧?王朝变幻的这么快法,让贵族们交点税赋便能保他们平安,还有什么比这更便宜的事情?
不愿交的那些人……如此贪婪守旧,不顾旁人甚至是自己家人的死活,那你也就可以去死了嘛。
有着晋地这样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李破在制定国策上,便也有了很大的底气和余力,因为很多事都正在晋地施行,效果都很不错,那凭什么不能在关西通行呢?就因为关西贵族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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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户部官员开小朝会非常熬人,除了春耕事宜之外,另外一件大事就是今年给各处大军供应粮草的问题。
好在冬天里商量的已经差不多了,如今要做出修改的是蜀中粮草外运,让本来的计划产生了些偏差,当然了,这是好事来的,蜀中存粮丰盛,一下便让今年的粮草宽松了很多。
其实相比关西,晋地的春耕,蜀中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剿除山蛮,保证粮产就成了蜀中各郡官员们的首要任务。
事实上也是蜀中只要彻底安定下来,粮食就完全不是问题,李渊时拥兵五六十万,多数都要靠蜀中的粮产来供养,蜀中产出之丰饶可见一斑。
李破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去年的时候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扩军,常备军旅从原来的十六七万人扩充到了二十余万。
也就是说李渊那五六十万人马大部分都被遣散回乡了,其中一部分重新成为府兵,另外一些则继续做他们的平民百姓。
兵马总体来说分为了三部分。
一部分在蜀中,由张伦,宇文镬率领,差不多有六七万人马。
驻扎在潼关,弘农一线的则是大军主力,有步群和尉迟恭率领,有十万人,他们大多在京兆休整了一个冬天,完成了整军备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