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满脸晦气……嗯,他脸上红一条白一条,胡子乱糟糟的,也看不出他脸上的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恶形恶状的不像个好人……
回到高季莆身边,这厮嘟囔着,“也就是家世好些,都是祖宗的功劳,也不知神气个什么?一群狗娘养的东西……”
显然在那边受到了冷遇,让他颇为不忿。
高季辅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劝道:“御驾将临,咱们还是避一避吧……”
半天的经历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能在大街上高喊你名姓的人,最好不要去随便搭理,不然后果难料的很。
依照程大胡子这半天表现出来的脾性,他觉着这厮应该不会听他的,不管不顾的去皇帝面前露脸才符合其人的行事作风。
可人家程知节就不按常理出牌,拍了拍高季辅的肩膀道:“贤弟所言甚是,咱们这就躲远些,俺这个狼狈样子,让至尊见了可是不好。”
高季辅心说可算从你嘴里听到句人话,真是不容易。
转头程大胡子又开始吹牛皮,“也就是俺心软……不然给至尊瞧瞧罗三郎把俺打成这个样子,至尊一定饶不了罗三郎……”
好吧,高季辅深深叹了口气,这厮脸皮太厚,基本上已无羞耻之心,显然是自己想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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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纶和窦诞看着那个大胡子走远,段纶不由失笑道:“这人胆量着实不小,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异数。”
若无所持便去和贵族们套交情,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贵族们可能会被你的才能所打动,也可能被你的愚蠢逗的莞尔一笑,更多则是被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所触怒,命人一刀斩下你的头颅。
程知节想像在洛阳时一样跟贵族们打交道,那在长安是行不通的。
窦诞没有段纶那么骄傲,只是点头附和道:“这人确实有些不知所谓……圣驾马上就要到了,咱们……”
段纶道:“一起迎驾吧,这会哪里还走得了?”
段纶略嫌麻烦,他娶的是李渊的女儿,也与新君没什么瓜葛,所以面君对他并无多少好处……窦诞和他就不一样,得抓紧一切到手的机会,以摆脱当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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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到的时候,整个营地都已经按下了暂停键。
书院占地极为广阔,核心建筑就有六七座,其余的就是亭台阁谢之类的景观群,其实和建造一件府邸差不多少。
有人居住的地方,有读书之所,还有游玩,聚会的场所,更缺不了饮食之所在,还要起上数座藏书楼。
工部尚书云定兴一直在表功,工程的进度确实挺让李破惊讶的,工部功不可没,就像去年渡河用的船只一样,云定兴的才能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和他拍马屁的本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实际上太常寺和少府都没闲着,何稠亲自设计的工程图纸,当年他跟随宇文恺等人建造大兴城皇宫,正是他督造了宫中的观文殿,时隔多年之后再造一座长安书院以容藏书,也是难得的缘分了。
少府则为工程提供建筑,冶炼所需的材料,将作则出匠人技艺,太常寺的图纸一出,都要在少府,将作,工部等处走一圈,才能落地施行。
至于工部做什么,不怕人笑话,他们是最具权威的工程管理部门,只出官吏,任何与工程有关的事情,都归他们监管或者是指挥施行。
比如各郡县的屯田,水利等方案,都要在工部入册,每年工部的官员都会去各郡县巡查,看看地方是否在欺瞒中央,或者有无渎职等行为,又或者是检查各处工程的质量问题,再有就是指导各地下属官吏领会朝廷令喻等等。
不用怀疑,六部的出现完全是中央集权的需要,它们大多行使的都是监督,检查,指导等职责。
而李破巡行于此,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意义,更多的则是告诉人们,皇帝对此很重视,不要试图在此事上来挑战皇帝的耐心和权威。
对于具体事务,李破和工部那些官员其实差不多,并无多少兴趣,他要看到的是一个附和自己期望的结果。
封德彝说两个月就能完工,照眼前这样一个速度,李破并不怀疑他在吹牛。
看到罗士信的时候,封德彝正在跟李破说着观文殿中的藏书典籍已经被分作了几类,最珍贵的那些将被继续藏于观文殿中,会有转人抄录后再展示于书院当中。
另外一类则是朝廷**,观文殿中也藏了一些,甄别之后大多都不会展示于人前,留在观文殿落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