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逸乖巧,规规矩矩的去磕了头,兄弟两个倒是其乐融融,半点扭捏也无。
新帝继位之后,倒是并无多大变化。朝堂上一应事物有摄政王帮着操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梁初早就已经计划好,虽然不做这皇帝了,江山却还是要管的。
“此番我们出京,一路往北去。各地运河都已经完工了,再过些日子便能开通投入使用。只不过许多码头的管理权力,还需要谦儿多去筹划筹划,我们便先且一路去看看。”
梁初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从六年前决定开凿清理运河,历时六年,到如今总算是大功告成,在这最后的关头,自然再不能叫它出岔子。
北海边的工部造船司,可以顺便出售船只,供运河上下的货运船和客运船。这样一来工部造的船也不至于完全白费,又可以顺道将要出海的船只研究出来。
至于这些年关于出海的实验,沈清鸿倒是一刻也不停止。只是大都走不了多远,便被迫返航。
这些都是小事,倒是听说有几次航行出去老远,遇见了极大的风暴,若不是众人侥幸,怕是回不来了。
“我原本想带着乐儿去,只是她也还小,这一路山水奔波的,怕是不大合适了。”穆菱轻叹。
若是在现代那样交通发达的地方,出去一趟就当是旅游了,不过十多天一星期,便能玩得酣畅淋漓了回来。
但在这古代,这一去怕是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只有几个孩子留在京城,她又如何放心?
“乐儿如今要上学,逸儿更是到启蒙的关键阶段,若是此时带着他们出去奔波,确实是不好,还不若叫他们安稳的待在京城来得自在。”梁初无奈的劝说,“你总是恨不得将他们绑在身边,时时看着害怕他们受到一点伤害,但他们总是要成长,怎可一辈子受你的庇护?”
“道理我都懂,可这不是他们还小么?”
“皇家的孩子都是早熟的,皇室给了他们滔天的富贵,必然也会给他们相应的压力。没有什么好处是平白得的,他们都明白,却只有你还在这般哀叹。”
梁初着实是无奈,伸手将穆菱拥在怀里,小声的劝慰。
当初是想着叫她有了孩子,能让她多一丝牵挂,也好过她总是想着逃出皇宫,逃离他身边。
可是哪里会想到一个女人竟是能心软到这般地步,着实是叫梁初觉着头痛得很。
穆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抹掉眼泪道:“我自然知晓这些,不过是看他们小,多心疼心疼他们罢了。”
“我也是劳累了半辈子,当初也是这般大的时候继位,怎么没见你心疼我?”
“还不够心疼么?”这男人,倒是会扯话题得很。
梁初不由失笑:“你且放宽心一些,我们总是要回来的。再者谦儿在这朝堂之上,总是看不见地方上的龌龊,你我此番出去,便能替他分担些,总是好的。”
他们又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何必弄出这般负罪般的伤感摸样来?
他虽然是让位了,却也没有将这重担完全给儿子一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