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在那道弧度消失之前出了声:“先生!”
“嗯?”尹陵止步回头。
碧城咬咬牙,终于还是把心中疑问说出了口:“先生你究竟在害怕什么?”自从入宫之后,尹陵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时时刻刻如同惊弓之鸟,即使他有心遮掩也不能完全遮盖他的紧张。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尹陵神色一滞,片刻后又如水墨晕染般舒展开来,化作一抹笑。
他道:“你猜?”
如此,便是怎么都问不出答案了。
碧城灰溜溜回到桌旁,却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封信笺。她狐疑着打开了它,只见里面是一张红纸,纸上洋洋洒洒写着几行字:帝寿宴,乐府献舞,名曰江山锦。
江山锦?
谢则容的寿宴已经只剩一月时间,这是已经选定了献舞之人名额的意思吗?
尹陵决定的最终人选,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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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城乃是主舞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很快便成了整个乐府人人关注的对象。作为一个新晋的司舞,她不仅作为朝凤女姬中的一员被皇帝钦点时常去紫阙宫中献舞,这一次甚至直接成了帝王寿宴的主舞,要说这其中要是没有任何窍门,怎么可能呢?
在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碧城被尹陵拎着去舞殿偏房的时候,乐府中的流言蜚语已经从她家大业大升华到了她自小就纠缠尹陵一来二去有了情意……彼时,碧城正在举着厚重的剑在偏房中汗流浃背,有苦说不出。
江山锦是一段剑舞,这并不算稀奇,在朝凤乐府的三年里她也是练过不少剑舞的,只不过比寻常舞蹈更需要手劲些罢了。只是谁见过司舞的剑舞是真正地真刀真枪提着十几斤重剑的?
半个时辰过去,碧城已经完全提不起那一柄笨重的剑,只能拄着它直喘气。
尹陵却道:“再来。”
“先生……”
“听不懂么?”
碧城深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地抬起手臂吃力举剑——在练舞的时候尹陵绝对是一位严师,他说再来便是真的要再来,是毫无转还的余地的。她如果稍有反抗,恐怕今天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会局限于腰酸背痛了。
一遍又一遍,司乐的琴声也已经有一些力不从心。
碧城几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殆尽,在最后的琴弦声中狠狠一剑刺出后,她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
汗水顺着脊背缓缓流下,脸颊上的面甲这时候更像一个火炉。
她忍无可忍伸手去揭面甲,却被一只冰凉的手制止。
尹陵说:“别解。”
“……是。”
如果说之前试探尹陵是一时兴起,那么等到日落时分,碧城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掘坟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日剑舞,她总算能把那江山锦大致的套路记住,只是晚上躺在浴盆里看着满身摔出来的青紫,她已经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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