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哪来的小叫花。
他径直逮住了赵驰纵,“怎么弄成这样了,挨人欺负了?小梨子呢,怎么不见人?”
几个都在这儿,唯独不见那一只,李源不可自抑地慌乱起来。
他也是个人才,在外头待了这许久,光顾着找孩子,连发生了什么都懒得理会。
“奶奶的!老子孩子丢了!”
他急吼吼地,赵驰纵被他揪得一懵,后知后觉才回过神来。
一双眼睛不解地在他面上直打转,李源那神情怎一个慌乱了得!暴躁得要拔剑砍人。
赵驰纵悟了,李叔父怕是还啥都不知道呢。
“怎现在来了?”赵老夫人心疼孙子,忙将赵驰纵从他手底下解救出来。
看他那无头苍蝇一般,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又想着自家儿子说李源鲁莽,不着调惯了,就连陛下也有意磨练他,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梨子叫她家里人接走了!”
这话也没差,可不是接走了,皇上亲自来接的!
到现在,她这脑子都还是恍惚的,像做梦一样。
日日来家里玩的小丫头,乖乖巧巧的逢人便笑,玉雕似的奶娃娃啊,居然是那天家公主!
“回家了?”李源拧眉,虽然不乐意,但好歹心头是松了口气。
他遗憾的咂了咂嘴,奶娃娃回家了,那他也回家好了。
随意扫视一眼,却见着一边木头一样杵着的周意然。
季楚受了惊,周意然便也没跟着一同回宫,请了恩典留下来。
此刻他站在季楚和周夫人身侧,等着母子俩收拾好护送回家去。
李源进来时他只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又听见他大咧咧问,周意然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个大概。
但他什么也没说,默认赵老夫人的行径。
“哟,小季,怎么搞成这样,你同赵驰纵刨狗坑去了?”
他本打算回家的,但看着周意然就忍不住上来嘴贱两句,周意然凉凉地看他一眼,他咧开嘴笑,当作没看见。
季楚倒是礼貌,这副模样了还有礼有矩的,“谢李叔父关心,季楚并未去....刨...刨狗坑。”
后头几个字实在有辱斯文,他有些难以启齿。
周意然又凉凉夹了他一眼,李源小发辫上的扣子闪着光,他语重心长,“灰头土脸的,被人揍了?那你可得告诉我,我套上麻袋给他一顿好果子吃,当然,如果是你哥干的,就别叫我了。”
打不过。
****
这一天鸡飞狗跳的,可算是结束了,奶团子小胖手裹得跟个小鸡蛋似的,碗也端不得,笔也拿不起。
晚间睡觉时还疼得眼泪直掉,吓得傅应绝站在榻边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吹吹....”幼鹿似的灵眸水光潋滟,小胖脸上挂满泪痕,傅应绝抿着唇面色难看。
修长的人影俯下身去,轻缓地将胖爪子抬起来,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当真低下头去在裹得严实的两只拳头上试探着吹了吹。
“不疼了,痛,痛飞走。”
他学着妇人家哄孩子那套,张开嘴字句生涩,语气平平,没什么情绪,可在昏黄烛火下,他线条凌厉分明的侧颜,低垂着疏长的眼睫,无不认真。
外人眼中高大俊逸,指点江山的帝王,在自家孩子面前也只是个盼其喜乐的普通父亲罢了。
夜里,许是真疼得受不住,小孩一整晚都睡得不太踏实,梦里边都委屈极了,哼哼唧唧地。
傅应绝一整夜就守在她的床头,大掌在她后背轻拍着,时不时低声哄两句,奶团子紧闭着双眼,将自己往他怀里塞。
这伤说重不重,但傅应绝被吓了一整夜不得安生,第二日连学都不放人去上了。
“上学?上什么学,在家睡觉。“
他立在床头,朝服已经穿戴好,双臂和抱着,看那榻上的一团小鼓包。
奶团子将自己胖脸埋在被子里,小屁股撅在外头,瓮声瓮气。
“不上学,小梨子不睡觉,爹爹玩——”
“成天想玩!今日你到中极殿去,朕倒要看看你整日在学堂都学些什么好东西。”
他一巴掌拍在她脚丫子上,怜她受伤,又气她心大,第一次在她眼前用上了朕。
记吃不记打的臭丫头,昨晚折腾成那样,转头就给忘了。
她倒好,大被蒙头舒坦了,自己差点神经衰弱,一晚上瞅她千百回。
“待我下了朝,小全子便将你送过去,你老子我亲自盯着,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养好了。”
他也是愁,自家孩子看着软乎,却实实在在地闹人,偏阖宫上下拿她没办法,管又狠不下心,不管又实在气人。
奶团子哭唧唧,中极殿她不喜欢,进去要写字,爹爹日日在里头写字,写完字就骂人!
可凶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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