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俩人坐在八方食客的雅间里,傻愣愣地看着穿回女装的季昭。姑娘太漂亮,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唐天远和郑少封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之前跟人家姑娘是当哥们儿相处的,勾肩搭背的事儿没少干,现在看来,那都属于“非礼勿动”的举动,真是该打。
反倒是季昭,落落大方,先端起酒杯道,“之前身不由己,对你们多有隐瞒,两位兄弟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里先给二位陪个不是,自罚三杯。”说着,果然连干三杯酒。
姑娘家都这样了,大男人再说什么都是矫情,于是果断端起酒来陪饮。
郑少封是个心宽的,说白了,他的智力不足以支撑他想东想西,于是他几杯酒下肚之后,很自然地就接受了“田七是姑娘”的设定,并开始跟两人聊起自己在宣府的生活。宣府虽不如京城繁华,却也是连接南北和东西的要冲,客商云集,也有些意思。之前会有土匪跑到集市附近扰民打劫,郑少封跟着楚将军专门打劫土匪,把宣府附近的蒙古土匪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季昭也不管他这话有多少吹嘘的成分,听得津津有味。
郑少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那个情敌,就是那个倪世俊。他照例要在好朋友面前讽刺一下倪世俊的。季昭十分好奇,问道,“倪世俊的父亲到底是谁?什么来路?”何德何能得到皇上那样垂青照拂?
“他爹叫倪松,为人不清楚。只知道早就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死于何症?”
“让我想想,我听人说过,好像是……淳道二十三年十月……十月二十五?死因有些好笑:倪松的正房和小妾吵架,动了兵器,倪松上前劝架,一不小心被她老婆误伤,当时就晕了。大夫来时已经断了气儿。”
“……”
“……”
这死法真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算了,死者为大。
郑少封便感叹,“所以说男人家里不要放太多女人,乱。”
俩光棍开始大言不惭地讨论该不该纳妾这个问题。季昭心想,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先把媳妇娶上……
不过……季昭扶着额头,皱眉沉思。她总觉得倪松死的这一天似乎有些特别,是哪里特别呢?淳道二十三年正是她家遭逢变故的那一年,但他父亲罢官被捕是在十一月。十月二十五日恰好是她母亲的生辰,那一天她在做什么呢?
啊,是了。虽然往年她父亲都会好好地为母亲庆贺寿辰,可是那天也不知怎的,父亲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她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但也能感觉到父亲像是惦记着旁的事情。然后呢?白天听了戏,晚上父亲没有来陪母亲。她和弟弟以为父母吵架了,于是一个留下来哄母亲,一个去哄父亲。弟弟去了书房找父亲,很快就被赶回来了。她问弟弟父亲说了什么,弟弟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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