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伯爵府后日喜宴,明儿崔宣氏便回带着她们一道过去。
崔韫自然不会一同前往。他有公务在身,而后日迎亲,是得陪同宣沉一道的。
等马车在阳陵侯府停下,崔韫抱着崔绒下马车。沈婳随着俯身出车厢,踩着踩脚凳落地。
视线模糊,好似有乱入的画面侵蚀,紧跟着不合时宜的轻笑带着散漫。仿若从千里之外传来,虚无而飘渺
——刚垂钓来的小鱼不吃,新鲜的老鼠也不吃,你这猫儿是真娇贵。
沈婳身子随之一僵。
她努力的想要瞧请什么,少年的面容仿若黄粱一梦消失不见。
沈婳拾级而上有些恍惚。脚下不稳,更是一个踉跄。腰间一紧,被人稳稳扣住身子。
“怎么?”耳侧是崔韫的嗓音。
声线相似,偏偏一个鲜活一个如一潭死水。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婳摇摇头:“无事。”
她情绪不算高涨。然后也不走了,仿若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影五身上。
“影五啊。”
女娘面色沉重。
崔韫就知道她得作妖了。
果然,下一瞬。
“我好累,走不动了。”
“你今儿扛了两人气儿都不喘。”
“把我扛回东院吧。”
不用因为她是朵娇花就怜惜她!
沈婳:“我不怕颠簸。”
影五从未听过如此的请求。可她一向有求必应,当即就要将沈婳往肩上甩。
崔韫面无表情。
“去将轮椅推来。”
影五微微遗憾:“是。”
沈婳倒无所谓,左右不用走路就行。她今儿走的久,这会儿累得慌。
她入了门槛等这影五回来的功夫,崔韫倒没急着回书房。
“明后两日,我同夫子说了,停两日教学,且算给你放个长假。”
他半俯下身子:“不过一日五张字还是要练的。”
崔绒苦着脸:“二叔,可我手疼。”
“我打的是左手,难不成你还是左撇子了?”
崔绒:……
“眼下时辰算早,你若回去早早的写,想来睡前也能交差,明后两日放开玩。”
崔绒:!!!
她欢快的跳起来。
“二叔,这是你说的!”
“嗯,二叔说的,不过写的字得工整,若是不好,也是不成的。”
“我知道。”
写完崔韫都要检查的,她怕是想偷懒也不成。
显然极好忽悠的崔绒欢欢喜喜的朝自己小院而去。
沈婳抿唇。
死死的抿唇。
沈婳侧头忽而问:“若是小鬼假装右手伤了,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表哥会如何?”
崔韫也不意外,他凝着沈婳:“这是你幼时逃学业用的招?”
沈婳刚要点头,下一瞬警惕的看过去。
“自然不是我!”
“我是最摒弃这种不端行为的。”
崔韫也不知信没信。他只端方自持道。
“学业繁重,她有此等惰性也在所难免,作为长辈,我自然不好拆穿她。”
沈婳刚觉得崔韫还挺照顾小女娘情绪。
崔韫淡淡道:“既然伤了,就在屋里好生静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沈婳有点窒息。
关在房中,同面壁思过有何区别,崔绒能憋得住才怪。
她只能庆幸,她在崔绒这个年纪时,没有这么一个可怕的二叔。
她若是崔绒,得疯吧。
沈婳只要想到画面,就浑身不舒服。
“沈娘子觉得如何?”
沈婳:“不想说话。”
女娘低头,拒绝和崔韫交流,她给出个蹩脚的理由:“手疼。”
想了想,她还补充:“十指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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