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是你这心啊,太毒了。外头跪着的至少没你强。别说什么孝敬,我若将宓姐儿给你带,颜家的苗迟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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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崔府后,崔韫送崔宣氏回了院,同房妈妈交代几句这才离开。
少年下颌收紧,眼角点点犀利。转身就要出门。
“二公子。老太爷有请。”
崔韫眯了眯眼。脚步一转,抱着雪团朝主院的方向而去。
他去时,崔老太爷正在作画。见他到了,也不曾停笔。
“还在怨你父亲?”
“岂敢。”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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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爷:“你阿兄那边如何了?”
“那夜发的热,眼下已退,可精神并未清醒,迷迷糊糊还在说胡话。”
崔老太爷:“你祖母这几夜夜不曾好眠,要不是我拦着,那夜怕是偷偷去照料了。”
崔韫恭敬道:“兄长没残没废,眼下只不过是在榻上动弹不得罢了。自然无法惊动您老人家出面去瞧。”
崔老太爷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趣的在宣纸上添了最后一笔。
“说说此事你的看法。”
崔韫抿唇。
“那夜,父亲以军棍次次狠手,足有数十丈,我给兄长上药却发现,也就瞧着鲜血淋漓,可怖万千,未曾真的伤其筋骨,可见他是收着力的。”
他摸着雪团的毛。
“都说阳陵侯府得圣宠,可功高盖主,我却不信官家不会忌惮。”
崔老太爷手一顿,笔上的墨汁坠落,一副即将收尾的画彻底废了。
他沉声道:“你胆子不小。”
崔韫立在那处。屋内的气氛凝滞。
半响,崔老太爷:“继续说。”
“我这几日想了好几宿,父亲多半是打给官家看的。”
今儿一早也验证了。
他未出门前,爀帝身边的奴才就特地送了药材过来。
临走前,特地留下一句话。
——崔大公子年少有为,官家还等着他早早成家立业,此事侯爷您也莫耿耿于怀了。
崔柏若是半点罚都没有,也许爀帝明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到底会不虞。谁让伴君如伴虎。
怕是送药才是假,来探虚实是真。
被打多日,眼下才派人过来。
看崔柏果真被打的‘半死不活’,崔家二老对嫡孙恼怒至不去探望,官家也就顺气了。
可这又如何?
这种事,崔旸本该同宣殊予提前说,宣殊予并非是不讲理之辈。
如今被宣殊予恨,也是活该。
崔韫跪到地上。他对上崔老太爷的眼。
“阿兄已吃了苦,孙儿想替他向您求个恩典。”
崔老太爷已然猜到他要说什么。他擦拭着手。
“准了,等他伤势痊愈,便让你母亲亲自去提亲,左右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官家那边更是也放话了。崔家出了个硬骨头,便如他愿。”
他啊,又哪里真的愿意为难崔柏。
只是,崔家到底不能随心所欲,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崔韫这才起身。
崔老太爷看着他,不苟言笑道。
“你们兄弟二人,若说心思属你最多,柏哥儿不及你。”
也好,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崔家也算是圆满了。
雪团没听两人的对话,她眼勾勾的瞧着屋内书架前摆着的红釉瓷柳叶瓶。
斜肩、底沿露白胎,外底施白釉。全器线条修长。
她拍拍崔韫的手,指了指花瓶。
给她也买一个!
崔韫了然。
“孙儿再求一个恩典。”
崔老太爷:?
“这花瓶求祖父一并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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