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先跟秦王妃拉了几句家常,问了问大长公主的身体——东阳老侯爷一去,大长公主身体也坏了许多,听说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跟太后说说话了,难怪太后惦记。绮年坐在下头的锦墩上,尽量坐直身体又把头低下,既不失礼,又能让自己的肚子不至于太压迫到。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就听太后忽然转向了她:“怎么听说世子妃最近没在郡王妃身边伺候?”
果然来了。绮年心里暗骂了一句,连忙扶着如鸳的手站起来:“是王妃体恤臣妇,免了臣妇晨昏定省,准许臣妇逢五逢十才过去问安。”
太后还没说话呢,郑贵妃已经掩着嘴笑了笑:“郡王妃宽厚体恤,世子妃可不能失了规矩才是,恃子而骄可是要不得的。”
简直放屁,难道你怀孕八个月皇后还让你去请安吗?绮年心里暗骂,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恭敬模样:“是,多谢贵妃教导。”
太后皱着眉,看样子心情不大好:“听说你刚才在殿里就很失礼,不但不在郡王妃身边伺候,还自己坐下了?这是什么道理?听闻吴侍郎家教甚好,怎么你的规矩都没有学好不成?”
这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快的耳报神!绮年捧着肚子艰难地屈了屈膝:“这其中有臣妇一些想头,还请太后允许臣妇私下陈奏。”有郑贵妃在旁边挑拨着没个好,偏偏皇后今天不在。
太后怀疑地看着她,郑贵妃微微撇嘴:“什么话还怕别人听吗?”
绮年含笑不语,脑子里飞快转动。太后见她不说话,到底还是摆了摆手,叫众人都退了下去,才不悦地道:“你有什么想头?”
绮年捧着肚子困难地跪了下去,好在仁寿宫铺着厚厚的地毯,还烧着地龙,跪在上头软绵绵的,倒比蹲身行着福礼舒服多了:“太后方才的教导臣妇都牢记在心,但臣妇也有一点儿想头——太后也知道的,王妃是世子的继母,自来这继母是难当的,稍有些儿不好就要被人议论。”
这番话太后听着倒是顺了耳,因当今皇帝也不是她的亲儿子,这认来的母子之间其实也多有些忌讳,因此听着绮年的话,不觉起了几分共鸣,微微点了点头。绮年心里一松,继续道:“臣妇不知是谁向您陈奏今日大殿中的事,但臣妇实在觉得,此人对王妃有些不怀好意。太后试想,若是臣妇今日侍立王妃身边,叫有心人看了,只怕会说王妃对继子不慈,有意折腾儿媳,让儿媳带着七八个月的身孕立规矩。这些话传出去,臣妇倒是落了个孝顺的名声,却叫王妃如何自处呢?”
“唔——”太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绮年低着头道:“臣妇寄居舅舅家中年余,见舅母便是这样行事的,宁愿自己背负几分不孝的名声,也不能伤了外祖母的声誉,因此臣妇自嫁入郡王府,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臣妇到底年轻不知事,大约有时做得也未必妥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