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叹道:“真是造孽!若是皇上当真申斥阮家,盼儿的亲事岂不也要——本就被这选秀耽搁了!”
阮夫人说起阮盼的亲事,便笑不出了:“如今我真是后悔,当初实不该把那小贱-人记到名下,如今她是自作孽,只苦了我的儿!”
话说到这份上,颜氏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当初是阮夫人一时赌气,不肯给苏氏这个体面,才硬将阮语也拉上记了名,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颜氏叹道:“如今也不说从前的事了。只是这话——老二未必肯递进去。”
阮夫人竖起两道细眉:“再怎么着,您也是他的嫡母,他敢不孝!”
这句话真算触到了颜氏的痛处,不由得也有些要落泪:“我的儿,咱们娘儿两个苦到一起去了——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再养不熟。”
母女两个落了一会儿泪,颜氏才叹道:“若说往宫里递话,第一老二未必肯,第二知霞是侧妃,这个情如何去说?皇长子妃小产,她却去替元凶求情,这难道是怕皇长子妃没有借口发落她?倒不如英国公府收拾一批贵重药材,叫知霞转呈上去。这是对皇长子妃及小郡主都有利的,或可一试。”
阮夫人连忙答应了:“还是母亲考虑周到。他平日里只知护着那起子贱-人,这会出了事便慌了。”
颜氏默然。阮海峤当初只是嫡幼子,上头有个出色的兄长,没人将他当作下一任国公爷来教导,直到兄长去了,他以幼子承爵,这才显出了不足来。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当下转开话题,说起阮盼的亲事来:“眼看着过了十六就往十七上数了,好在家世好,你也紧着些儿。”
阮夫人道:“国公爷倒是看上了孟家的小探,论门第,论人才,都是配得上的。”
“那自然是好,可托人递过口风了么?听说孟家提亲的人也不少呢。”
阮夫人不以为然道:“说起来探虽是风光,却是也要从七品小官熬起的。孟小探只是次子,又不能承爵,我家盼儿配他哪里配不上呢?永安侯府才只是侯爵,又是闲爵,若不是连出了三个探,又下降公主,也不会有今日风光。细论起来,家底还不如国公府厚实呢。”
颜氏听了也就罢了:“还有连波,年纪也不小了。你也替她相看着些,有那等家里做着五六品官的,只要家境殷实,门风厚道,子弟上进……”
阮夫人虽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五六品官在京城里虽不算什么,可也实在不低了。且这样人家,若想着仕途再进一步,子弟的亲事都是助力,总要挑了再挑。乔连波再好,一个父母双亡,且父亲生前还是获罪贬官,单凭这个,官宦人家谁肯给子弟娶这样人家女儿呢?说起来,还不如绮年父亲是病亡,听起来还好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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