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忽明忽灭没有逃过薛兰毒辣的目光,心思几转,也大致想通了事情脉络。
心里的火焰便烧进眼眶,连带着语气都咄咄起来:“感情最是强求不得,既然悠悠无意,娘娘就不要逼迫她了吧!”
听得这话,孟贵妃并无想象中那般恼怒,反而掩唇轻笑,顺水推舟道:“国公夫人说的是,倒是本宫心急了。”
说罢,又给孟闫一个安抚的眼神,宽慰道:“也是闫儿太猴急,不过见过顾小姐两次,便念念不忘,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想获得芳心,还得多下点功夫才行。”
顾清悠皱眉,这意思,后面还得纠缠她?
正欲开口,孟贵妃已经转移了话题,对着场上其他夫人贵女道:“也不知其他姑娘公子们,可否寻到有缘人,若是有,不需羞涩,只管告诉本宫,本宫定亲自去皇上跟前请了圣旨,为良人赐婚。”
顾清悠心中轻呔,孟贵妃此举,不过是想试探,今日赴宴的官员,谁愿意接受她递过来的橄榄枝,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不说中宫是否定罪,反正太子尚未受到任何牵连,说明皇上心中应该不愿更换储君,谁能保证这件事后面不再发生翻转呢?
在场都是揣着八百个心眼子来的,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免得日后被中宫记恨,是以孟贵妃说完,场面几乎是瞬间冷了下来。
孟贵妃明显不悦,但今时不同往日,谁让她之前太过相信皇上对她的感情,将前来示好的人都笑而遣之,如今想要修复关系,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后面的宴会平平淡淡,没过多久,孟贵妃便以大病初愈为由,早早离场,诸人也都纷纷起身告退。
临走,长乐随着顾清悠一起上了薛兰的马车,将本欲同乘的宋成业赶了下去。
宋成业愤愤不平,但谁让对方现在是国公府的债主,只得不情不愿的让出位置,随着叶贤一道走了。
关上车门,顾清悠一直挺着的肩膀攸地耷拉下来。
“这姐弟两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何独独就瞄上我一个下堂孤女?”
她郁闷的绞着帕子,就像原本走着阳关大道,却被一坨不知打哪飞来的狗屎糊在了鞋底,又黏又臭还很难清理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长乐看一眼薛兰,对方虽然在闭目养神,但微微跳动的眼皮却昭示着主人翻滚的心境。
今日那姐弟俩一唱一和,亲手斩断了悠悠今后所有桃花,实在可恨!
亏她帮着孟家举荐秀女,没想到却演了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让她心里如何不憋屈?
见两人皆板着脸,长乐暂时放下自己心事,开口道:“甭管她们什么图谋,今日你已经当面拒绝,孟贵妃便是再强势,也不能绑着你同孟闫成亲,今后不理他们就是了。”
顾清悠无力的靠在车厢上,只觉太阳穴处突突的疼,抬手捏了捏,叹道:“我只是奇怪,刚从冷宫出来,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我与她素未谋面,为何要在我身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