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业像是有话要说,却开口道:“天黑路滑,少夫人最好莫再夜间出行。”
“嗯,谢谢你。”顾清悠朝他笑笑,又加了一句:“下午的时候也谢谢你。”说罢转身消失在长廊处。
想起望松阁内情形,宋恒业耳根莫名发烫,此时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他负手而立,不知为何有些出神。
步填撑着雨伞过来,见他孤身立在雨中,忙上前为主子撑伞:“将军,厨房门锁好了,属下已经将钥匙偷偷放了回去。”
“嗯,回去吧。”
“对了将军,属下刚刚去厨房,闻到里面竟有饭菜香气,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偷吃。”
大丧三日皆要吃冷食,连薛氏都不例外,他啃了三天凉点心,方才闻到那肉香面香,馋的腮帮子直泛酸。
偷摸将炉灶全查看一遍,发现那人连点汤水都未剩下,不禁暗骂吃独食可耻。
宋恒业脚步未停:“先前灵堂招了鼠贼,我特意命人做些香气浓郁的食物放在大堂四周,免得老鼠再扰灵堂。”
“这样啊。”步填失望的点点头,原来是他想岔了。
随即又道:“老鼠易传疫疾,放任不管可不好,待明日丧礼结束,属下便先率人捉鼠。”
前面的人心不在焉:“嗯,随你。”
步填这才发现他的大氅已经湿透,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就要帮他换上。
宋恒业摆手:“这雨来的突然,去往陵墓的道路必不好走,你吩咐下去,明日我们提前半个时辰出发。”
步填领命下去,宋恒业回身看着顾清悠消失的方向,早就听闻这位顾家女为人死板不懂转圜,所以才被薛氏姑侄欺压至此。
可从这短短半日来看,传言未必可信。
摇摇头,不管如何,反正都与他无关,只是想到那双灵动的眸子,终将暗淡在这国公府一隅,不免有些惋惜。
却说顾清悠兜兜转转摸回院子,东方天空已经泛白,早知刚才就不该逞能,直接让宋恒业领路多好。
薛兰睡得正熟,身侧冷不丁挤进一具冰凉凉的身子,骇得猛然坐起来,待发现是顾清悠,忙摸索着给她掖好被子道:“你是梦游去了么?怎么全身都冻透了?”
不小心摸到她怀里鼓鼓的一团,薛氏咦道:“衣服里藏了什么东西?”
顾清悠这才想起狗哥,忙把它掏出来放在脚踏上:“我刚才饿了去找吃的,在门口捡了条狗狗。”
狗子突然离开温热的怀抱,有些不满的呜呜两声,随后翻个身继续睡过去。
好在屋里有碳炉,温度可以,也不用担心它会冻着。
薛兰探头看一眼,发现那狗她认识:“这是宋成业上个月送给薛氏的,不过薛氏对这些带毛的不感兴趣,便当了看门狗养着,怎么会被你捡到?”
顾清悠无语:“这么小的狗,揣兜里就偷走了,还指望它看门?”
怪不得狗子大半夜在外趴着都没人管,原来是薛氏不要的。
薛兰打个呵欠重新躺好:“估计是这几天都忙着丧事把它忘了,明天再送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