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听到这话,学他在家属院那话,慢吞吞的说了一句,“边炀,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该不会就是图我的美色吧。”
本意是想让他自个儿反省一下这话有多无理取闹。
谁知道他眉梢一挑,不着她的道,还怡然自得的来了句,“是的,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唐小雨漂亮死了,这美色便宜我了。”
唐雨成功气笑了。
偏偏心里还挺高兴,说不出来半点反驳的话。
谁不希望被男朋友夸呀。
——
医院对老两口进行了全身检查,爷爷倒还好,有些高血压,按时吃药就好。
奶奶的情况要严重一些,前几年家里条件不好,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如今双腿已经开始萎缩。
即便是青壮年在手术之后,都扛不住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康复训练,对老人家来说,已然成了一种折磨,而且医生说,不能保证康复训练后,老人家一定能站起来正常走路。
所以唐雨把决定权交给了奶奶。
但奶奶还是做了手术。
她说,这辈子怎么着都得让孙女和边炀吃上一次她亲手做得饭。
手术室外,唐雨和边炀,还有爷爷坐在长椅上等。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终于打开,医生说手术成功那一刻,唐雨捂住嘴,低头泣不成声。
爷爷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抹掉眼泪,拉着医生的手连连道谢。
术后,奶奶要在ICU病房观察两天,看有无术后反应,之后就可以回普通病房疗养了。
边炀和爷爷在病房里陪奶奶说话,沈老师给她打了电话,唐雨去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接听电话。
一个小姑娘哭得很厉害,跑的时候被石头绊倒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
唐雨跟老师说完,匆匆挂断电话,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
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很瘦很瘦,眼窝几乎凹了进去,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穿着病号服。
唐雨扶她的手臂时,甚至感觉有些硌手。
她嘴里嚷嚷着要找‘戚妈妈’,哭得很可怜,大概是走失了。
唐雨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然后抽出纸巾,擦她手上的泥土。
破皮的地方冒出血来,她用干净的纸巾捂住,“不哭不哭。”轻轻擦掉小女孩的眼泪。
“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姐姐,她们都说是我害死了戚妈妈!我不信,戚妈妈那么厉害,她才不会死呢!”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哭得双眼通红,“姐姐,你带我去找戚妈妈好不好?”
唐雨没听太懂,蹲在她面前,擦着她的眼泪,想了想问,“那你告诉我,你的戚妈妈长什么样呀?”
小女孩揉了揉眼眶,“戚妈妈很漂亮,跟电视里出来的一样,这里最漂亮的就是戚妈妈,别人都怕我,不跟我玩,只有戚妈妈和我一起玩编绳,还教我下棋,可是她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她……”
戚妈妈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她哭得肩膀耸动着,“她一定是躲起来,等我去找她呢,她才不会死!那些人都是骗我的!”
“姐姐,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小女孩一双哭红的眼睛充满恳求,“戚妈妈说会给我带小蛋糕,会陪我下象棋,还说楼下的月季花开了后会送我一朵,可是现在花已经开了,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纸巾都已经湿透。
“戚妈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姐姐,你带我去找她吧,我好想戚妈妈……”
小女孩哭得声带嘶哑,唐雨把她搂入怀里,轻轻的哄着。
好不容易等她心情平静了一些,牵着她的手,准备去医院的保卫室问问情况。
这时候一个女医生和一个男人快速的跑过来,男人一把抢走了小女孩。
而医生看小女孩手上居然有血,眼里一阵惊恐,马上拽走唐雨。
唐雨被拽得一个踉跄,身后小女孩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转身看,那男人已经不顾小女孩的挣扎和哭喊,把她强行抱走了。
“等一下,医生,您这是要干什么?”
唐雨直接被抓进了一间病毒隔离室。
医生没回她的问题,只是拧着眉头,用带着防护手套的手迅速按住她接触血的地方在水流下极冲,又打了几遍肥皂水,隔着口罩严肃的问她,“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唐雨一愣,摇头,“没有。”
“除了用手接触过她的血液,别的地方碰到过吗?”
唐雨看了下自己的手,摇头,“没有。”
“用手揉眼睛了吗?”
“没有。”
可即便这样,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医生还是拿给她一颗白色药片,“吃了。”
唐雨接过,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艾滋病阻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