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袁世江的糊涂又犯了“整整半卡车炮弹啊,”
程子强笑而不答,郎亦文说道:“半卡车不假,可那都是81毫米口径的”
袁世江这才反应过來,仓库里得到的那门迫击炮是82的,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不是让人贴了大半天吗,就这么乒乒乓乓的几声就完啦,”说完话后发现沒人搭话,那两个精明家伙只是拿着眼睛盯着他看,那眼神放佛在说:你这个笨蛋,
袁世江这才反应过來,觉得自己这问題问的实在是傻,可是说出的话又收不回來,只得转变话題说:“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又慢慢贴就是啦,哎对了子强,你说咱们下步怎么办,你可是我的智囊啊,”
程子强沉吟了一下说:“现在就一个办法了,把桥炸了,”
“炸炸炸炸炸桥,”袁世江一连说了好几个炸字才算把那个桥字给说出來了,这也不能怨他失态,虽说炸桥的计划早就有了,预设炸药也安装好了,可在这里守了大半天,死了那么多兄弟,说炸就炸了,心里总是有点想不通,
在这个沉重的话題面前,三人都沒有再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向不远的地方:幸存的中**士兵正在包扎伤口、补充弹药、维修工事、掩埋同伴的尸体,再往远看,太阳已落山了大半,往日炫丽的火烧云今天却红的像血,并且和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道凝结在一起,佛永远都不会散消退一般,桥头镇方向依然传來断断续续的机枪声,那是金俊上尉的机枪小组在用火力骚扰企图整编的日军,迟滞他们的下一次进攻,谁都猜的出未來的战斗必然更加的激烈和残酷,
“我们的士兵缺乏训练,”程子强缓缓地说“他们不懂得如何正确使用手中的武器,照这种消耗,我们的弹药只能维持这种强度的战斗大约一点五次,一但我们的弹药耗尽,部队溃散就不可避免了,我们的支援武器损失也很大,大部分机枪被日军的掷弹筒炸毁了,熟练的机枪手也基本都牺牲了,我们的人员”
“你别说了,这个我知道,”袁世江摆手打断了程子强的话,对于手下的人数,他比谁都清楚,对于手下士兵的素质,他现在也有了解,他的营原本有三四百号人,中途拿他当肉头跑了一半儿,剩下的人在日军炮击的时候又死伤了大半,最后收拢逃兵、宪兵和仓库兵也才凑出了八十七个战斗员,后來让郎亦文在桥头又拦下四五十人來,金俊也带來四十多人,可现在放眼望去,还能动的也就只有六十來号人,提起手下士兵的战斗力,袁世江心中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去找谁发:这都奇了怪了,明明都是当兵的,人家倭子枪一响,我们这边一般就要倒下一个,而我们这边乒乒乓乓好几枪,人家皮毛也沒伤,反倒叽里呱啦喊上几句后,掷弹筒就咚咚的打來了,而且也是几乎弹无虚发,人家那是怎么练得兵啊,要不是程子强的预设炸药一下就干掉了一百多个倭子,这个仗还真的沒办法打了,思來想去,这桥是断断受不住的,还就只剩下炸桥一途了,
提到炸桥,郎亦文有些担心地说:“我们带出來的炸药大部分都用在了桥头镇上,剩下的炸桥够用吗,”
程子强胸有成竹地说:“沒问題,炸毁一座桥有很多种方法,我们炸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不让这座桥通车,我计算过了,炸药刚好够用,万一不够我们还可以把那半车迫击炮弹用上去,”
“只能这样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在这点上硬充好汉还真不行,”袁世江终于下了决心“炸,”
“那好,”程子强见袁世江同意了,就作出部署说:“我建议等天黑后由我带两个仓库兵去桥上检查炸药,蒋少尉把卡车重新调剂一下,等下天黑以后,就秘密的让伤员上卡车,准备撤退,桥北还是交给金俊上尉,他一直干的不错,袁营长你就坐镇桥南,整顿工事,派出侦察小组,日军正面进攻受挫,很可能从两翼秘密涉渡偷袭,营长你看怎么样,”
袁世江对于程子强的能力向來信任的很,也知道如果这座桥完整地落在日军手里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当下拍板同意炸桥,只提出了一个问題:“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天黑呢,现在就弄不是更节省时间,”
程子强还沒回答,郎亦文就抢先说:“我们必须借夜色的掩护,要是让小倭子提前知道我们要炸桥就不好了,若是他们强攻,我们未必守得住啊,”
袁世江这人其实并不笨,只是不懂军事而已,郎亦文这么一提醒他一下就明白了,联想到自己经常在战术问題上问些弱智的问題,老脸也不由得红了一下,
虽然是要天黑才行动,但是并不妨碍现在做点准备工作,几个军官分头行动,就一直这样忙到了天黑,
等天黑透了以后,程子强带了两个懂炸药的仓库兵去桥上检查炸点,为了不暴露行踪目的,三个人用黑布包了手电筒,借这微弱的灯光进行作业,
金俊上尉那边也开始组织人力,把桥北的伤员接着夜色的掩护,把伤员运到桥南的卡车上,